八月夏夜,坐在从南京开往徐州的高铁上面,我打开手机的记事本思绪凌乱地写下这些文字。列车一路向北,原野从身旁呼啸而过,就像已经走远的青春想要转身却发现身后一片漆黑。没关系啊,列车总会到站,目的地总是一片耀眼的光明。
一、她的英雄所以盖世,不过世界太小。
初三那年,在所有人都在兵荒马乱地准备中考的的时候认识了他。他个子高高的,长相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很阳光清爽。听老师介绍说他是从济南转学过来的,初三的时候班里面还能够有转学生到来时一件很新鲜的事情,老师调整座位的时候把那么高个子的他竟然安排在我身后。出于女生的害羞和矜持,虽然一直想要转脸看他但还是忍住没有转头。还是他主动地拍了拍,主动和我打招呼,第一次说话究竟说些什么已经很模糊了,只是记得他笑得很好看。转身回来的时候,我却没发现已经羞红了脸。
念初三的时候多大?十六岁,十七岁?记不太清楚了,反正那个年纪的女孩儿总是对恋爱充满着幻想,在根本什么都不太懂得的年纪去期盼那个意中人的降临。
后来,我觉得他已经降临了。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而且离我就只有一伸手的距离。现在想来总是觉得傻傻的,可是那个时候怎么会有很多复杂的想法。总是不停告诉自己我很喜欢他,可是关于“喜欢”这样一个命题,我已经度过二十岁还是不太懂得。
二、我有一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两个人顺利成章地在一起了。
像所有的早恋一样,我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感情。可是两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只属于彼此我们的秘密。刚刚放学,他站在走廊上边和身边的同学讨论什么开心的事情。迎面相遇,心照不宣地看对方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避开对方深情的眼神。说着数学考试的艰难,说着语文老师的无聊。
每次下课的时候,我会路过他的位置,假装看不到他一样。但是无论是去上厕所还是出去有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在他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每次约会都还要小心翼翼,即使只是能够见面见到一次就觉得满足。看见他就会觉得开心,于是整个人沉浸在所谓的“恋情”里面不可自拔。
年少时候的感情,简单纯净。我喜欢你,自然就想要留在你身边,毫无杂质的喜欢。只是想要把当初的那种单纯的美好,一直留在我的心间。想起你就会觉得眉眼写满了笑意。
虽然在一起很少说过喜欢,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听见了心里面花朵盛开的声音。因为在我有一个秘密,只属于我还有我的他。
三、全世界都没有人喜欢我了
“分手”之后,当惯了“乖乖女”的我变得叛逆张扬。不学习,开始学着唱王心凌的《第一次爱的人》。年少时候的一次分手就觉得天崩地裂了,所以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悲伤和反抗。总想着他不再喜欢我了,他都不喜欢我,那整个世界又哪里会有人来喜欢我?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冷漠得可怕,从小就跟外公外婆一起住的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也会厌恶来自父母的关心。总想着他们疼爱的只有弟弟,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听话早恋的丫头。所有关于好好学习的劝诫听在耳朵里面都变成了对自己谈恋爱的讽刺。
小小的年纪,会感伤到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所有人都不了解自己。连他都不敢直面我的目光,在我面前总是躲躲闪闪的。或许那个时候有了些许觉悟,他,还没有成长为盖世英雄的觉悟,我却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整个世界。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还没有多少阅历的少年,我也不过是一个被粉色的幻想蒙蔽的普通的女孩儿。
四、我陪你玩儿啊
在那个最灰暗的阶段里面,我认识了CK。CK不是家长和老师会喜欢的那种女孩儿,叛逆、执拗、或许还有点非主流。但是就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恰如其分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对着那个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面暗自伤心的我说道:“我陪你玩儿啊!”
CK可能遭遇的事情比我要多得多,我也不明白那个时候的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忧愁。严重的时候,CK一度自残过在手臂上面划出一道道伤痕,让我胆战心惊。但是那个满脸倔强的女孩儿从来没有喊过疼,我对她的这种行为一度很排斥,怎么能够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宣泄情绪?她总是满脸深沉地对我说:“你还不懂!”
我还不是太懂,但是埋在骨子里面的叛逆让我觉得她的这样放肆生活的方式好帅气。甚至在后来也学过她的模样,有过些许轻微自残的行为。但是所有人都没发现,第一个知道竟然是CK。彼时的CK已经蓄起了长发,扎起干净的马尾。不再穿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身着十六七岁的女孩儿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
她一脸认真地对我说:“virgo,你知不知道最傻的方式就是拿自己去当负面情绪的宣泄口,折磨自己相比直面负面情绪是最懦弱的逃避方式。”
CK总是有她的道理,而我,却又总是对她深信不疑。
之后的生活平淡无奇,念了高中,考一所普通的大学。恍惚之间就已经二十多岁,回头看看青春期时候的事情总是觉得可笑和幼稚,半夜有时候想起都会羞得自己脸红。但是谁又没有荒唐过,放肆过?如果真的想起十六七岁的时候,连一件疯狂的事情不曾存留在记忆里面不是很可怜?
五、火车叨拉去
高铁马上进站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我把耳机从耳朵里面拿出来,手机的里面的音乐正好播放到Linkin Park的Numb,歌词显示:
“every second I waste is more than I can take.”
一秒,都不再敢浪费,既然已经变得阳光和乐观,就要彻底地享受生活。父母安康,工作稳定,还有真正的盖世英雄出现这就是现在的我所有的诉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