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挺冷的,在街上走了那么十几分钟,就感觉到了天气预报里说的几十年不遇的低温的威力,于是钻进了街边的一家咖啡店。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有足够好的视线,可以看到来往的行人,观察他们的表情,是我这个无聊的人喜欢做的无聊的事之一。
几乎每个人,都尽可能裹的更厚实一些,很难看清他们的面部表情,当一个穿黑色呢大衣的男子走过的时候,他的侧面让我停下了手中搅动的咖啡勺。
这个侧面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个很久都没有联系了的高中同学。
有些人,不管相处的时间有多长,分开后慢慢的就淡忘了,有些人,不论时间过去了多久,都会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堃,就属于后者。
最初,和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交集,他是属于那种让我敬而远之的人,成绩很好,行事怪异,平时不用功,到了考试时成绩却永远名列前矛的人。
和他来电是缘于一堂技能课,技能课的老师讲解了一个理论的上的知识点,可根据我那并不出众的水平,我还是听出了老师讲解的致命错误,他对那句话的解释刚好和真相背道而驰,于是我那心直口快的xing格没能刹得住自已的嘴,对老师提出了公然的挑衅,老师脸红了,我也脸红了,就在僵持不下,同学们都在看笑话的时候,堃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站在了我这一边,就他这一站,带来的后果是:在整个学期,我和堃都没能再得到技能课老师的宠幸。
就这样,我和堃收获了革命友谊。他阅读面广的吓人,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放下金庸,放下三毛,看他推荐给我的诸如菜根谭,厚黑学之类的他的藏书。我也渐渐的从一个循规蹈矩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和他一起经常逃课,通宵看电影的堕落份子。电影散场后的激烈讨论,成了那时无比吸引我的一件快事。学校的围墙也被我们翻来翻去,如入无人之境,到了期末放单的时间,他依旧是气死人的名列前茅,我呢,比过去更加惨不忍睹。
毕业后,我是因为个人能力,他呢,是因为自已选择,我们都踏上了社会这所大学。他告诉我,上几年班攒些钱,他要去考电影学院导演系,我对他的能力从来没怀疑过,在彼此的书信来往中,我还从报刊上剪裁了电影学院的招生通告给他。后来,他考了二年未果,再后来,就很少收他漂亮的钢笔字信笺了。
再后来,他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只是偶尔的,我在翻看以前的相册时,会回忆那个晚上,在没有人的乡间马路上,我们谈电影,谈人生,头顶的月亮那么的皎洁,照在二个傻瓜的头上,拉长的身影,那么清晰的定格在我的记忆当中。
走出咖啡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汇入人群之中,满大街的人,彼此勿勿擦肩而过,全是陌生的双眼。
不知身在何处的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