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时候总觉得自己活得很不起色、很不重要,一种渴望重视、渴望关怀的心理需要常常在夜深时折磨着我。有一天,突然接到远方同学的电话,论及近年来学业、爱情上的进步,颇有同感,仿佛一潭清水被霎间激活。他不过是我一个普通的中学校友而已,但这种似乎轻描淡写的问询让我感慨良多,于是坦言:被人牵挂是一种幸福。
难道不是嘛?亲情的挂念、游子的思乡、恋人的小别,被念及的那一方何曾不是一种幸福呢!去年返家,多年不见的父母亲又苍老了许多,连走路都很吃力了。家中无人照顾,甚是清贫,吃水买面、打油灌醋,举步维艰,他们却毫无怨言,只一个劲儿地说:“这么多年也不回来,让人挂念死了。”
被父母挂念,更多的时候子女都会觉得是一种多余,只有在自己远离了故土、思乡情切的那一日,才会觉得父母的叨唠是多么重要而动听。被父母挂念难道不是一种的幸福嘛!
有一日,有同事来寒舍小叙,谈及一个故事。说,有人要死了,希望他的一个朋友能够照顾他的妻儿。这个朋友平素没有感觉被人重视过、需要过,自感卑微、渺小,这一刻突然就生出了崇高感、自豪感。事后我想,这也许还有丝丝的幸福感吧。这是一种临终的牵挂,受人重托,被牵挂者虽倍感悲哀、凄凉,但一种不易言说的幸福感并不是可以随意否认的。
作为父母的幸福有许多种,但其中一种是来源于儿女的牵挂。出门在外,常有儿女挂念,三月不归家,儿女们便三月不识肉味,电话里恨恨地说:“老爸、老妈,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就要造反了。”父母电话那边连说:“马上,马上,明天就回....”这种幸福是源于亲情而流于言表的,它不需要过多的诠释,只因被人牵挂。
夫妻间的牵挂,表现形式也许会更多一些。临别前的一个举手、一个顿足、一个欲言又止、一个眉目传情、一个真情狂吻,都可以理解为恋恋不舍的牵挂,我想这也是一种铭心的幸福。夫妻间不可言述的牵挂有多种,有直白的,有含蓄的,有热情的,有平淡的,有高雅的,有通俗的,但都离不开“幸福”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