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阅读了一本书:维克多弗兰克尔的《寻找生命的意义》,看了一部挪威剧《shame》,都非常的精彩,计划着写一篇书评和影评。内心很想把感受写的更加的优美和精细,表达出来却总觉得苍白和直叙,为过往没有大量的阅读而感到惋惜。计划就这样一直拖延着,拖延的背后是完美主义,太想做好所以不敢轻易开始。我相信,对于我想靠写公众号赚钱这事,听到的人都觉得不靠谱和想太多。我自己也是持怀疑态度,看到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和理想的相差甚远。不过为什么我还是会抱着那样一丝丝幻想,这就是我写作的动力呀,单靠兴趣,每天坚持3小时坐在这里写作,可以坚持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但是长久坚持,兴趣还不足以去支撑。李笑来在《和时间做朋友》这本书里分享他学英语的方法就是将每一个单词换算成钱,他每背一个单词,就当自己赚了50元钱,一天背10个单词就相当于赚了500元钱。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无论是为了钱为了美还是为了快乐。如果我坚持写作3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经济上的回馈,那至少我尝试过,结果只是说明我可能并不适合这条道路,这样我也问心无愧。我们不知道我们生命中的黑天鹅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以何种形式出现,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去创造它出现的可能。
安利《寻找生命的意义》这本书,作者是一名精神病学家,在集中营待了3年。不同于绝大部分描写集中营的书籍,这本书的视角理智,客观。我在阅读的过程中,感觉不到压抑和黑暗,而是处处觉察人xing的光辉。这里的光辉不是忘我的,利他的。而就是作为一个个体,在极端痛苦的环境中,迸发出的坚持,勇气和耐力。书中有的地方会让我忍不住大笑,笑完又会热泪盈眶。这本书会让人爱上自己,爱上作为人类这样的角色,并重新理解苦难的意义。书中有一段是作者在非常痛苦的时刻瞬间明白生命的意义:突然间,我惊呆了,我生平第一次看见了真理,它被一些诗人谱成诗歌,并被许多思想家称作是最后的智慧。这一真理是:爱是人可以立志追求的、最终的、最高的目标。人的诗歌,人的思想和信仰解释的伟大秘密所蕴含的意义:人的拯救是通过爱和被爱来实现的。很多的东西都是真理,但是自己明白和只是知道差距十万八千里。我羡慕作者拥有这样的瞬间,曾经在高中三年焦虑的日子里,在大学和出社会一年的日子里,我日日期盼,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句话,让我可以顿悟,明白生命深层次的东西,从而可以达到内心的平静和欢乐。不过若说生命中松绑的某一瞬间,我真的有过这样的体会,描述这一瞬间就必须要再分享一些我的过往。那是高考完的暑假,考试时,我焦虑的无法阅读和思考,这已经预示了结果。决定复读,钱都交了,在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某一天下午,天气炎热,我午睡醒来,父亲告诉我:我的弟弟不见了。嗯,我有一个弟弟,他叫向阳。他的第21号染色体缺失,也就是俗称的智障。之前一直被二舅抚养,母亲生病之后,无法再支撑弟弟的抚养费。弟弟一个人星期之前被送了回来。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一次他哭,妈妈不在家,我急着哄他,把奶瓶直接塞到他嘴里,差点把他呛死。某个中午,我回去,发现他不见了。妈妈给我说弟弟被抱走了。所以我对他并没有特别强的感情。父亲说弟弟不见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弟弟傻傻的,经常满村子溜达,肯定是不知道溜哪里去了。到了下午5点,弟弟还没回来,父亲一直说弟弟肯定是被母亲给扔了。我根本不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但是父亲坚持弟弟被母亲扔了。我过去问我的母亲,她坐在门前的石狮子上,我家的门很高很大,门前有2个石狮子。这些都是母亲生病前盖的,是她曾经辉煌的见证。她坐在左边的石狮子上,我坐在了右边的石狮子上,面对着她问:妈妈,你知道向阳去哪里了吗?她右边的腿没有任何知觉,在坐着的时候,她习惯把右边的腿搭在左边的腿上。她不回答,把左手支在腿上,像思考者雕塑那样的姿势,不停地用手向后梳理头发,眉头紧皱。我又问了一遍:妈妈,你知道向阳去哪里了吗?不会是你把他扔了吧?她嚅喏了一句:不知道。而后更加用力的梳理自己的头发,眉头皱的更紧。我坐在那里,头脑无法思考,嗡嗡作响,我能听到我的心跳和呼吸,那一刻,只觉自己深处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这张网此刻就在我的头顶,它正在压下来,要把我压死。我死死盯着我的母亲,我仔细看着这个生我的人。以前我恨她,因为我希望她爱我,但是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我,我不可能得到母爱。多年积累的情感在那一瞬间爆发,我冲着她吼: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儿子扔掉,他才来了一个星期,你并未抚养过他,你有什么资格将他扔掉。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狠毒的女人,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还毒!(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你根本就不配妈妈这个称呼!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用手梳理头发。我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真让人绝望,这就是黑洞,会把我的生命力吸进去,消耗光。那一刻,我决定离开,离这里越远越好,不去复读,而是去上大学。母亲到晚上都不讲话,就是不说把弟弟扔在了哪里。我买了一包烟,当着母亲的面,一根一根的抽着。父亲从楼上下来,看到我抽烟,说了一句:你神经病呀!我说:是的,我就是神经病,不是神经病也会被搞成神经病的。我记得那时的眼神,凌厉到可以sharen,里面没有爱,有的只是对周围一切的憎恶。抽了快10支的烟,我看强硬的态度行不通了,于是我语气转软,告诉她:我要去上大学了,我会好好工作,让自己和她都过上好日子的。她听了这句话,开始嘤嘤的哭起来,我看着她哭,心里没有任何波动,我走过去,克制自己内心的不适,躺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循循善诱,她终于告诉我,她把弟弟扔到了公交车终点站。我可悲的母亲,拖着自己残缺的shenti,坐车,转车,将我的傻弟弟带到了市区,扔在那里,自己再坐车转车回来,想象那个画面,多么的困难,多么的滑稽,多么的荒谬。知道弟弟在哪里之后,我上楼去睡觉,躺在床上,只觉那网又往下压了一些,我睡不着,每一秒都那样难熬,我甚至没有力气去责怪上帝。等着天亮了一些,我起身,外面的世界这样美好,人们这样幸福,我在这个小屋里,心里如此的悲伤,无助,无望。我和父亲,带着我的母亲,去她扔我弟弟的地方,车在途中停住,前面在修桥,所有人都要下来,走过很长的一段路,转车。我的母亲在我的前面,显然下车对她来说很困难,这么困难都能把弟弟扔掉,你的决心是有多大。我这样想着,没有伸手去扶她,我不想碰她。售票员扶了她一把,并斥责我怎么不扶我的母亲。车子到达终点站之后,我们迅速的寻找,最后在两辆小车的中间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弟弟。他什么都不懂,并不感到伤心。那一刻,我为他是个傻子而感到庆幸。母亲看到弟弟找到之后,笑了,我却只觉她笑的虚伪。
从知道弟弟被她扔掉那刻起,我完全放下了对母亲的恨,我理解了她,我接受自己有一个不一样的母亲,我原谅了她不爱我这件事。当然,我也完全斩断了去爱她的想法,她不在我的心里,一点都没有。我曾经思索我和她的关系,她是母亲,但是她的言行却给予我巨大的伤害,我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将这份伤害用冷漠回馈给了她。我曾经希冀我们像正常的母女一样。不过现在的结果已经非常好了,我们可以十分平和的交流和相处,对彼此都没有期待。不得不承认,有的道理和事情是到一定年龄和心理成熟度就自然而然的想通和接受。当时的我只有19岁,还是个比一般人都更加敏感和忧郁的人,承受了超出我范围的情感压力。如果能以28岁的我,回到10年前,我会蹲下来,注视那个坐在石凳子上呐喊的小女孩说:不要绝望,你会在1个月后遇到一个人,他教会你爱与被爱,你们结婚了,你会在回家的路上感到幸福,会在厚实的环抱中睡着和醒来。你住在充满阳光的房子里,有一条很可爱很调皮的狗狗。经历了一个略长的修复期,不过你表现的很好,没有成为神经病,没有变态,没有怨恨社会,而是成长为了一个不断追求生命中美好的女xing,保持了简单善良的秉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