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在新都汇里买菜看见今年新上的西瓜,西瓜虽然已经在过完春节就在超市里闪亮登场,但我始终认为不是应季的水果最好少吃,可是我2岁的王瑞非闹着要吃,我和她爸只好买了半个西瓜,她抱着这半个西瓜高兴得合不拢嘴,孩子爸见她这样高兴也跟着笑起来,看着购物车里抱着西瓜的王瑞和推着购物车的少飞那高兴的样子,让我想到多年前父亲那半个西瓜里的秘密……
那年初夏我上一年级,一天中午放学回到家里,我热得要命跑到厨房喝水,却意外发现父亲在厨房里把一个西瓜认真地切成了两半,一半大一半小,看着这诱人的西瓜,我咽了一下口水问父亲:“我可以吃一块吗?”因为从他切西瓜的认真程度上我似乎感觉这西瓜不是让我们吃的。那时家里刚盖起来新房子,一家人省吃俭用,刚上市的西瓜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极大的奢侈,父亲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吃了,”他指着那一半大的说:“只是你得把这半个西瓜给你奶奶送去!”我嘟着嘴有些不情愿:父亲借钱盖了新房是因为母亲和奶奶不和。盖新房的艰辛和不易已经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父亲光着膀子,和一群同事从坡上拉来黏土,在院子里和好打成土坯来砌墙,在盖新房期间,爷爷和奶奶也很少来问。母亲和奶奶不和是因为母亲受不了奶奶的坏脾气,虽然住在一个院里,奶奶一味端着婆婆的架子不肯帮助母亲,母亲也不肯求她,单独把我和弟弟拉扯大。在我的记忆里,我很少得到奶奶的爱抚,所以我也不愿把这么美味的西瓜送给她。父亲摸着我的头说:“你如果把这半个西瓜送给奶奶之后就可以在你妈妈回来之前先吃一块!”我一听这话高兴极了,连忙抱着那大半个西瓜送给了奶奶,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奶奶接过那大半个西瓜时的复杂表情……为了尽早吃上西瓜,我连忙跑回家,父亲早已为我切好了一大块西瓜放在案板上,我拿起西瓜大口吃起来,父亲笑眯眯地看着我狼吞虎咽吃着西瓜,可他自己却没有吃……
父亲去世之后,母亲提起父亲总是会落泪。去年春节在超市里买东西,母亲看见切了半个就出售的西瓜说:“以前为了保存方便,一般不会有卖半个西瓜的,可是有一年夏天,咱家刚盖起新房,真奇怪你爹却买了半个西瓜。当时我还说没见过卖半个西瓜呀,你爹说你要多少人家就给你切多少……”我一听哈哈大笑:“妈,你受骗了,那半个西瓜被我送到奶奶那里了!”母亲听完我的解释,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可真够孝顺的!”或许她还在生奶奶和父亲的气吧。(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其实父亲的孝和不易奶奶更是心知肚明。后来长大了,奶奶在我面前每提起父亲总是一脸自豪,还对我说:“大娟子呀,你爹不容易,能当大骡子大马不当大儿大女,当老大不容易!”但对奶奶在我们困难时不肯伸手帮一把的情况下父亲仍然心存孝心多么难能可贵,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孝顺。父亲为我做出了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