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的妈妈和亲戚站在一起哭哭啼啼,仿佛要窒息一般,虽然有一些亲戚礼节xing的前来,但空气中的沉痛还是令人难以忍受。我坐在沙发的一角上,盯着和哭泣和沉默的人们,微微感到了一些茫然。
尽管我明白,死亡应该就是指再不会和家人们见面,但到了身边真正发生了这种事时,还是搞不清楚这个词语的含义。我身旁蹲着表弟,他正沉迷在一堆立体拼图中,一会儿拼成一辆汽车或小船,一会儿又拆开,组成什么新的东西。“姐,给你一点,你要玩吗?”他天真地举起了手里的拼图,“就剩这一点了,你不玩,我就全部组装成我的飞碟了。”
这时,一向反应迅捷的我却有些迷糊,既没有接过那些拼图和表弟一起玩,也没有和大人们一起边哭边叹,还是坐在沙发的那个角上,没有动一动,像在玩木头人游戏一样。毕竟就算我以前反应再快,也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小孩子,这种重大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和表弟讲清楚,因为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事情的前因后果。
“姐,你看,那个盒子盖的那么严,如果爸爸坐起来,碰到头该怎么办?”
我一愣,但看到的却是表弟一本正经的面孔。他没有开玩笑,他很认真。如果这是一个上了二三年级的小学生说出的话,无疑会遭到家人“不懂事”之类的斥责,但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单纯的从他的思路去理解这件难以明白的事情。
表弟停下手里的玩具,等待着我的回答,在他的心里,大他一岁半的表姐是唯一能够进入他的世界,并为他解答疑惑的人。在之前,无论他提出的问题有多么古怪,我都会用更古怪的方式来给予他回答。而这次无论我从哪个角度来想,都无法解答他的疑问。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难度绝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道顶级的数学题。那些困难的数学题是有可能被杰出的数学家解出来的,但这个问题,谁也无法给予恰当的解答。
我不能让表弟失望,但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这时,妈妈叫住我:“在干什么呢,咱们回去吧。”
我是差不多被妈妈生拉硬拽着离开表弟家的。
不久后,我和表弟再一次在见面了,不过,是在火葬场。表弟好像已经忘了几天前的问题,用一根杨柳枝戳着泥土,又和上次一样,问我要不要一起来找蚂蚁。(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