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消逝的风景
作者:邓亦尘
外公外婆住在弄堂和工坊的结合处,我小时候也常常会去那里住上几天。那个时候的上海不像现在那么发达,生活条件也相对比较差。
每当夏日炎炎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小卖部里乘凉,小卖部的老板姓杨,有时候杨伯伯还会送我一根盐水棒冰,我就舔着棒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即使是烈日当空,依旧不乏下象棋的老人们,往往是两个老人在下棋,其他的爷爷们就在边上扇着扇子喝着茶水观看,“这步下的好啊。”“老张最近棋艺进步了不少。”不过我也不懂象棋只好又把头转回了小卖部里的电视机看一些动画片。
不过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还是每天下午四五点,那个时候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我就迈着小短腿,蹬蹬地跑到公共厨房去,隔壁的张奶奶又在烧腌笃鲜了,一块块肥而不腻的五花肉,配上春笋和百叶结,再加上鲜美的汤汁,令人垂涎欲滴……李爷爷正在烧糖醋小排,一块块鲜艳晶莹的小排骨在锅中翻滚着,酸酸甜甜的香气渐渐飘散于整条弄堂……浓郁的白雾忽地腾起,那是刘阿姨的汤面出锅了,洁白匀细的面条柔顺地躺在碗里,浇一大勺面汤,配上自制的八宝辣酱,一碗上海风味的面跃然于眼前……
不知不觉中天黑了,太阳彻底消失了,但弄堂里的欢声笑语却久久不消散……
缓缓走出弄堂,我回头凝望,真怀念从前的旧时光和那些消逝的风景!
篇二:消失的风景
作者:凌冰凝
上海,如今最常见的便是高楼大厦。城市高大的建筑上,霓虹灯闪烁,将黑夜装点得辉煌富丽。我望着高大建筑后的深邃夜空,曾经的一幕幕缓缓浮上眼前……
“哎,小皮匠啊,帮我修一下这个鞋子。”温热的青石板上,一个年过半百的阿姨走了过来,拿出一双开了胶的鞋递给小皮匠,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乘凉。他拿起鞋看了看,转身从一个陈旧的小包拿出了胶水,锥子……傍晚已经半消了暑,小弄堂里飘来阵阵饭香。小皮匠动作很麻利,“侬要开始做饭了伐。”眼看手里的鞋快修好了,小皮匠便与阿姨聊起了天。“对额,今造买了鱼。”“呐,好了,两块钱。”接过鞋子,阿姨拿出五块纸币放进了小皮匠的钱盒,然后自己拿了三块,转身走进了弄堂。
小皮匠四、五十岁的样子,脸黝黑黝黑,高高瘦瘦的。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便会开起小铺,在铺门口支起大伞,他很少吆喝,只是坐在那儿。没生意时,小孩儿就会跑到他的脚边,他也不恼,与他们聊着一些幼稚的话题。风趣的话语从他的嘴里传出,小孩儿时常笑的直不起腰,他也跟着一起笑。若是有了生意,他会柔柔地告诉孩子们等会儿来找他,孩子们听了话,软乎乎地用吴语答一句,便成群结队地跑进弄堂自顾自弹弹子去了。他很自来熟,老客会直接走到他身边与他聊东聊西,这样,修理东西的时间便会变得一点都不长,一会儿就过去了。
记得那是一个雨天,豆大的雨珠打在我陈旧的伞上。伴随着大风嘶吼,风力开始增大,“啪嗒”伞骨折断了,我无助的顶着伞走着,茫茫大雨中找不到一家小店。忽然,我看到雨雾中的小铺,急匆匆地跑了去,“唉你是老凌家的孙女吧?怎么了?伞坏掉了?”小皮匠与我的爷爷是熟识。“嗐这么大的雨我伞给吹坏了。”我顺手拿过他手里的纸巾擦着被雨打湿的身体。他接过伞,看了看,“小事情。”只见他从旧包里拿出一罐胶水挤到了断裂处,细心地擦掉多余的胶水,然后拿了胶带缠几圈固定好,最后把伞骨插进伞面的套中。“谢谢侬哦。”我笑着接过伞,拿出一张纸币,“害,什么话嘛,明早叫你爷爷来嘎讪胡哦。”他笑着对我说,“好额呀!再会。”我冲他摆摆手,走进了雨中。
仍是初夏的晚上,仍是老地方,弄堂少了,人不住了,房子拆了,邻居不相识了,曾经那道风景消失了。但弄堂里人们的热情、温柔,上海从前的市井味儿、烟火味儿却刻在了我的心底,成为我最难以忘怀的记忆。这段经历将伴随着我长大,变作永远的美好。
篇三:消逝的风景
作者:杨辰敏
从家里到锦江乐园地铁站,必会经过那条人行通道。冰冷的白色灯光,淡绿色的瓷砖道,匆匆走过的行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清与孤独渐渐侵入了我的思绪……
过去,这条不算长的通道两边,总会摆起大大小小的地摊,热闹非凡。最令人难忘的是在通道头上,两个专门经营贴膜的小摊互相面对,招牌一加,便为这不起眼的行业加了几分气势:左边是“贴膜天师”,右边是“贴膜祖师”,两者真是不相上下,让人忍俊不禁。慢慢往里走,各种花样数不胜数。经常会看到一个卖雨伞的爷爷,他爱吆喝着推销产品,伞就撑开放在路边;有卖小摆件的奶奶,各种挂件平铺在一个分层的白匣子里,各种颜色亮花了眼;还有很多卖衣服的摊子,直接在道边竖起简易衣架,各式的衣服应有尽有;有几次竟还看到了卖宠物的老爷爷,小笼子里的白兔与猫咪灵巧可爱。
我最期待的是这里的红薯摊。一辆带炉子的小车,红薯被烤得喷香,那味道隔着一条通道都闻得到,以至于地道里经常排起不算长的队。当我结束补习班晚上回家,感到饥肠辘辘时,便会到那里买一个烤红薯。摊主阿姨总笑眯眯的,脸红彤彤的,见我走过来,一个最大的红薯总已帮我放在一边。红薯热乎乎的,那香味与温度如同阿姨笑眯眯的脸,让我的心灵得到慰藉。
有一次刚出地铁口,就猝不及防地下起了暴雨,我只好躲进地道。可过了十几分钟,雨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摸了摸背包,没有带伞。“小姑娘,没带伞啊?”回头,那个卖伞的爷爷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买把伞吗?很便宜的咯。”“那么就这把好了。”我指着一把透明的伞。“好嘞,8块!”我掏出手机,向那爷爷出示了支付宝付款码。“这……是啥?”爷爷愣住了。“支付宝二维码付钱啊!”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爷爷赔着笑说:“抱歉啊,小姑娘,咱这种老年人,不太会用手机。你有现金吗?”“应该有……”我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一个硬币也没找到,脸一下子就红了。“没带钱啊?你先拿去好了,钱就赶明儿付好了,不要紧的。”他看到我硬要把伞递回来,便赶忙又推回去,“钱又不算啥,你回家要紧啊!快走吧,注意安全!”“谢谢爷爷!”他笑了,拍拍我的肩,又走回地摊吆喝起来。望着手里透明的伞,我仿佛看到了爷爷明亮的心。
后来,为了城市整洁,买伞的爷爷收起了伞,卖红薯的阿姨推走了车,所有地摊都撤走了,只剩下整洁但空荡的地道。
篇四:消失的风景
作者:杨琳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黄昏时的太阳已经西斜,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黑白色的《上海滩》。听着外婆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小时候的故事——那一幕幕消失的风景……
早晨的乡下,叫人起床的总是一声嘹亮的鸡鸣。路边的野草上总是泛着晶莹的露珠。早晨的风总有一些凉凉的,但如果带上乡下独有的气息,那就变成了甜甜的味道。人们总是在这个时候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一边锄地,一边哼着家乡的小曲,这幅画面早已变成了乡村早晨不变的特征。干完早活,在井水里舀上一勺,快速泼在手上,和家人一起享受美好的早晨。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午后稚嫩的童声传来,果然是那群孩子在跳皮筋。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随着她一跳一跃,羊角辫也上下飞舞着,小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好听;这时候,也总有一群男孩子在滚铁环、斗蛐蛐,他们抓着铁环钩,奋力地奔跑着,“叮铃”的声音和稚嫩的欢呼组成了午后最好听的交响曲。
傍晚,天边被夕阳染红了,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我坐在炉膛边上,用蒲扇扇着火,木块在里面燃烧着,木块在火焰的照耀下变成了深红色,再慢慢灼烧成炭黑色;不停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陪着灶头上的冒泡声,让人不得不期待一会的美味。待美食出锅,我们就把饭搬到外面的大桌子上去,上面已经摆上了邻居们的菜。吃饭的时候,小孩子总是最幸福的,每一道菜都是我们的最爱,外婆总把扣三丝分出一半给我们,邻居阿婆总把鸡骨酱夹到我们碗里,阿伯总是把最大的蟹粉狮子头留给我们。喝一口酒酿,吃一块红烧肉,听阿婆在旁边咿咿呀呀地唱着越剧《金陵塔》,别提多惬意了。
一年前,老家拆迁了,外公外婆也搬到了西渡,与自己生活了40余年的的乡亲各奔东西。最后一次到外婆的新家去,屋子里亮堂堂的,却少了和邻居斗嘴时的烟火气息;厨房里都是煤气灶,做出来的饭也少了一丝木香,每次我都乐于欣赏的炊烟,也都会被油烟机吸走。
“浪奔,浪流……”《上海滩》的第一集在回忆中过去了。我走到窗边,想开了一天空调后通通风。看到窗外的霓虹灯,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回想起这么多年都活在市井的气息当中,我感觉乡村的烟火气也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