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秋天,我斜靠在车窗旁,阳光不偏不倚打在我的脸上,路旁的的桂花香气弥漫,我的思绪伴随着桂花香飘回到儿时,我又想起了那棵记忆中的桂花树,还有那个桂花里的约定。
太爷爷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是太爷爷亲手种下的。
夏天,桂花树枝叶繁茂,太爷爷常带着我在树下乘凉,太爷爷躺在摇椅上小憩,芭蕉扇拍打着摇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我拿着随手捡来的小木棍,蹲在树下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蚂蚁。盛夏的蝉鸣聒噪不停,和收音机里夹杂着电流的小曲的声音在燥热中交织在一起。
几场连绵不断的秋雨过后,院子里的桂花树就开了。金黄色的桂花点缀在枝叶中,似明似暗。整个院子都氤氲着醇厚的桂花香,沁人心脾。每到这时,我就紧紧拽着太爷爷的衣角,来到桂花树下,央求太爷爷带着我打桂花,做桂花饼。太爷爷抚摸着我的头,连连应着”好,好。“太爷爷拿着长长的竹竿,轻轻拍打着桂花树,满树的桂花倾泻而下,香气即刻充满了整个院子。我抱着竹篮,在花雨中奔跑,嫩黄的桂花星星点点缀在太爷爷的几缕青丝上,我指着太爷爷的头发笑了,太爷爷也笑了从树上的树叶间筛下的一片阳光,正好落在太爷爷的脸上,微笑得晴朗而祥和。
满篮的桂花在太爷爷的忙活中变成了喷香扑鼻的桂花饼,我急忙跑进厨房,拿起一块香酥的桂花饼放进嘴里,细细品味。浓郁的桂花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令人回味无穷。太爷爷拍拍掉在我身上的碎渣,说道“慢点,慢点吃,还有好多咧!”,太爷爷眼角的皱纹又皱在一起,“每次桂花开的时候,太爷爷都做桂花饼给你吃好不好呀?”我嘴里嚼着桂花饼,抬起头用含糊的声音答应了太爷爷。“那太爷爷我们拉钩好不好呀,我们都不准说话不算数!”我用稚嫩的小手拉起太爷爷布满老茧的双手,和太爷爷拉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年年过去,曾经的约定一直在我心底永存。院子里桂花树愈来愈高,愈来愈茂盛,可您却再也拿不起那竹竿打桂花,没办法亲手为我做那香酥的桂花饼了。那个约定也再也没法实现了。您在纵横的岁月中款款而去,只留下了阵阵花香。
再捡起那桂花,细闻那桂花香,依旧芳香。桂花依旧开,而您却没能继续遵守那个桂花里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