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吱吱呀呀的作响着,仿佛只是伴曲,她根本不在意,常常是发着呆,眼中无了神,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只有拍拍她,才会突然惊醒。叹息声常在她喉里发出,但因为喉中痰的阻断,使叹息声断断续续,听得使人发慌,会突然使人同情她,仿佛她的所有心事都被人知道了似的。
她也常拐着拐棍,在院子里散步。说是散步,倒也不如说是围着院子走一圈,这一圈对她来说就算的上一段不短的路程。她使劲抓着拐,生怕拐棍跑掉似的。只见她抬起拐棍轻轻向前移动,用拐棍支撑着地面,这才能向前缓缓的走一步,还艰难地发出轻微的喘气。一圈下来,她早已气喘吁吁,只能坐在椅子上喘着气。
生活如此艰难,对我却常是笑眯眯的。她拥有最多的就是有趣的故事,当然是幼小我的最爱。她讲故事是一字一字慢慢地讲,每吐一个字就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而她讲得越慢,我便越想往下听。记得那时我问起了她那畸形的脚是如何形成的时候,她便慢慢道来。“俺们原来,为了使我们女人的脚小,俺们从小就用布来裹着,让它长不大,后来就成这样了……”我矜持地盯着这双别样的脚丫,单纯的问道:“疼吗?”她笑道:“不疼,不疼……”我却认为她十分伟大。
那天晚上,噩梦降临,她摔断了自己早已酥松的腿骨。幼小的我只记得有好几辆救护车鸣着警笛来到村里,村里十分热闹,可每个人都是焦急万分,看着他们个个那样的着急,完全不知情的我竟也跟着他们落起了泪。在及时的救助后,保住了她的命。
享年99岁的她,是我的老婆婆,消失在这个世上,却住在了我的心里。当她偶尔闯入在我脑海中休息时,也时常伴随着几滴泪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