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暖人心脾;一盘蔬菜,齿颊留香。这清香很陌生,又很熟悉。这菜叶碧绿碧绿的,绿得发光,绿得油亮,配着白晃晃的盘子,更显得青翠欲滴,色彩和谐。啊,久违了的菜苋!
“呀!怎么这么苦!”我不禁叫了起来。“也许你是吃到了开花的菜苋。”母亲淡淡地说,“外婆带来的菜苋放了三天了,开花也不稀奇。”
开花的菜苋?我曾在乡下见过:田中的碧绿青菜舒服地在春阳下伸着懒腰,宛如恬静少女穿着蓬蓬裙,风儿一吹,那裙摆便悠悠舞动着,这菜田竟成了舞台。菜苋主要是由中间的“柱子”支撑,叶子层层叠上,愈往上愈小,最终托着几朵黄色的小花。这让我想到了张岱笔下的“一女英迈出群,亭亭玉立。”菜花的黄不是干干的枯黄,而是嫩嫩的娇黄。那可爱的花瓣薄如蝉翼,一丝轻风就能把它吹走似的。可是,它虽小,依然尽情开放;它虽小,仍要尽饮春霖;它虽小,也要争得一缕春光的眷顾!
但是断了根的菜苋竟也能开出花来!它开的是花,抑或是坚不可摧的梦之花?这朵“花”汇集了它的顽强、执着和韧性。哦,还有远胜别人的恒心!我仿佛看到了被拦腰截断的它,可怜地躺在篮中,“皮肤”开始松弛,“肌肉”开始萎缩,奄奄一息。面对这样的命运,它放弃了吗?不,它没有!它把全部水分、全部营养,都聚集到顶端,此时此刻,它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开花,我要开花!即使它没有了大地的支撑,即使它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但梦还在,就什么都在!风无情地夺走水分,光肆意地照着残躯。它无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摧残,却能够一回又一回在绝望之中站起来,怎能不令人敬佩?即使是一株青菜,也有自己的追求,更有追求的权利,因为它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