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是大理石砖的地面,可以折叠的小木桌静静靠在门后的墙角——每顿饭都在它上面吃,简陋但是美味。我还清楚地记得里屋的门上有个洞,那是四岁时,我一个人在里屋玩,不知怎么把门锁上了,自己不会开,出不来,就在屋里大哭,爷爷在外面急得直跺脚;到最后,还是爷爷从邻居家借来锯子,硬是把门锯开了一个洞,爷爷的手伸进去,我就一把拽住不放,爷爷从洞中把小小的我抱出来了,而那个洞就一直留在了门上。
小小的一间房子,承载了我童年的记忆。后来,我搬到苏州,离那些上海的人、事越来越远。一年、两年……九年过去了,门上的洞也根本不可能容下我了,我也不可能再见到它了,那极窄的窗台上的饼干盒,里面装着我小时候杂乱的东西,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
到现在,我还在怀念那个家,怀念那张小木桌,那个老是有股咸菜味的冰箱,厨房那生锈的锅炉,以及破旧又经常罢工的油烟机;还怀念那扇有一个洞的木门,几张老旧的床,以及每一块砖瓦,每一片地板。我不知道它们现在怎么样了,废弃了?或是还留在原来的房子里?它们给我的回忆,永远都在,如果它们还留在老房子里,那么我希望,有一天我还可以见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