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培训班赶回家,打开书包,才发现有本书忘在了培训班的座位上。
爷爷和我从地下车库把“车”推了出来,次“车”非彼“车”,当时的爷爷孩子骑一辆有点儿年岁的自行车。培训班离我家有半小时的路程,带上一个四年级的我,爷爷骑得有点吃力,边骑还边“哎呦哎呦”喊着号子。骑到培训班,爷爷已是气喘吁吁,在这稍冷的十二月的傍晚,脸上也都布满了汗水。
拿回书启程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又是风又是雨的,后座不大安全,爷爷就让我坐在前面的横档上,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雨又可以保护我了。出来时比较急,没带雨披,只有自行车兜里的一把雨伞。爷爷把伞撑开,让我斜拿着挡雨。他又把我的书套进了一个塑料袋里,放在肚子前面,保证书不会被打湿。一骑到外面,冬天的雨虽小打在身上却很冷很冷。我稳稳地躲在了雨伞里,“爷爷,有淋到雨吗?”“还好,因为雨是斜的,有一点飘到脸上。”爷爷颇似轻松地说道。“那我把伞举高一点。”“不行,那就挡住视线了。没事的,我骑得快一点就行。”爷爷坚定地回答我。我们就这样骑在路上,爷爷两只手紧紧地握住车把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深怕一不小心会摔倒。他的藏着书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背,弓着腰,艰难地蹬着自行车,脚蹬一下踏板,探一下身子,好似对着前面的人作揖。每当有雨水斜着扫过来时,自行车很配合地左右摇晃一下,我知道那是爷爷没力气了,是雨水蹦进了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好在摇晃了几下之后,爷爷极力地控制住了局面,一路前行。
终于到家了,爷爷轻轻地刹住车,下车的时候,闷闷地猛叹一口气,好像卸了几百斤的包袱,终于可挺直腰杆了。我从雨伞里探出头来,转身的刹那,看到爷爷的背湿透了,只见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督促我赶紧进电梯。
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汗水,我只是觉得我的眼眶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