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的作者并不能详知,但是《世说新语》作为魏晋南北朝时期“志人小说”的代表作,具有笔记小说“随手而记”的诉求及特xing。《世说新语》主要记述当时世人的生活和思想以及统治阶级的情况,反映了魏晋时期文人所思所言所行,和上层社会的生活面貌,记载颇为丰富真实,描述了当时士人所处的时代状况及政治社会环境,展示了“魏晋清谈”的风貌。因此,我们从《世说新语》中可以读到魏晋时期的社会风气及社会上所流行的思想言论行为等特征。
在《世说新语》所处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儒家学说受到冲击,玄学思想开始流行,道法思想的地位开始上升,甚至到了南北朝时期,佛教风靡。然而也并不尽然,在《世说新语·文学篇》中:“王辅嗣(弼)弱冠诣裴徽。徽问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何邪?’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言必及有;老、庄未免于有,恒训其所不足。’”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表面上尊崇儒学,以为比老庄更高,而实际上是用老庄思想来改造儒学。就像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实际上也是外儒内法的做法,只是圣人的思想随着时代的变化在不断变化着。
《世说新语》一书中开篇即为德行第一这一章,可见编者对德行的重视,且儒家中对士人君子要有德行,守仁义的要求一直存在,崇尚贤德之人,希望与贤德之人结交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如德行第一中的第一篇即是“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薄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讲的就是陈蕃为了见到被人们视为是世间典范行为的徐孺子,在听到其消息后,刚坐下连席子都没坐暖,就去找徐孺子的故事。也正因为有了这个故事,我们才可以有后来王勃的《滕王阁序》中的“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的千古名句。这个故事就是对当时的人们求贤若渴,或者说是对贤德之人的仰慕与乐于学习的精神的映照。对自己守德行的要求是从中华有其文明以来,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一直遵守的事情。《世说新语》中对德行的见解也就是中华文明的一直的延续。
《世说新语》这本书主要记载自汉魏至东晋的逸闻轶事。所记虽是片言数语,但内容非常丰富,广泛地反映了这一时期士族阶层的生活方式、精神面貌及其清谈放诞的风气。这部书对后世笔记小说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而仿照此书体例而写成的作品更不计其数,在古小说中自成一体。书中不少故事,或成为后世戏曲小说的素材,或成为后世诗文常用的典故。因此它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鲁迅先生也曾称它为“名士的教科书”。
但是我们也可以从《世说新语》一书中看到魏晋时期风流,玄虚清淡的风格。《世说新语》也被评为是研究魏晋风流的极好史料。其中关于魏晋名士的种种活动如清淡、品题,种种xing格特征如栖逸、任诞、简傲,种种人生的追求,以及种种嗜好,都有生动的描写。综观全书,可以得到魏晋时期几代士人的群像。通过这些人物形象,可以进而了解那个时代上层社会的风尚。总的来说,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出,魏晋时期的社会风尚是后世比较追崇的任xing自然,不拘小节,追求智慧的年代,是一个思想碰撞强烈,风气自由的社会。记得有一篇故事中说的是一道士问王献之的得失,王献之只是说后悔其与郗家离婚之事。在更多了解之后,我就对此有很大的疑惑,一是疑惑当时离婚竟是如此简单的事,二是疑惑他竟然如此简单洒脱的就说了自己离婚之事。可见当时的士人们是多么的自由洒脱,不拘小节。魏晋时的任xing洒脱还表现在名士们对仕途的追求并不十分热崇。相比于三国时期的士人们愿意施其才能抱负而各寻其主,同样处于乱世时的晋后,与南北朝时期的士人们就有许多不愿做官而避于山野之中,成为一名隐士,其中的代表就有竹林七贤,陶渊明等人。(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还有一则则是初中学过的故事,是关于当时的才女谢道韫咏絮的故事,其兄的 “撒盐空中差可拟”已经是不错的比喻,但是她的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形容更是妙级。谢道韫不是当时才女中的个例,而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世说新语》一书中应当是有更多的关于当时才女故事的记载。可以想象,在古代一个说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里,有着魏晋南北朝这么一个出现了如此多的才女的特殊时期,虽然当时的才女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但是能有这样的一个与主流发展“脱轨”的时代,怎么不能反映出当时人们对知识,智慧的热衷呢?既然女子都是如此,男子又该如何呢?只应当是更该如此吧。
魏晋时的成年之人对智慧的追求是很热烈的,在《世说新语》这一本书中也有许多聪慧小儿的故事。《世说新语 政事》中有一则故事如下:陈元方年十一岁时,候袁公。袁公问曰:“贤家君在太丘,远近称之,何所履行?”元方曰:“老父在太丘,强者绥之以德,弱者抚之以仁,恣其所安,久而益敬。”袁公曰:“孤往者尝为邺令,正行此事。不知卿家君法孤,孤法卿父?”元方曰:“周公、孔子,异世而出,周旋动静,万里如一。周公不师孔子,孔子亦不师周公。”其中的袁公比较自负,问题刁钻。如“孤往者尝为邺令,正行此事。不知卿家君法孤,孤法卿父?”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稍微不慎则颜面尽失,想是袁公并非真正想知道是谁学了谁,而是有意为难陈元方。而元方却能机智应变。如“周公、孔子,异世而出,周旋动静,万里如一。周公不师孔子,孔子亦不师周公。”如此巧妙回答,既照顾了对方的尊严,又保存了自己的体面,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不损人也不损己,想袁公听了,定会暗暗点头称奇。要知道当时的元方也只有十一岁啊,一孩童的聪慧竟能如此,也定有当时崇尚智慧而对其有熏陶的原因吧。
《世说新语》传递出来的社会风尚虽然在当时时代与其的前人后人不能完全接上轨,但是作为一个古代社会的清流,也是十分不易的。我认为其中那自由洒脱,追求智慧的风气就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