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夏日,我还能被您放进自行车兜里时,您在夏日的傍晚带着我出去吹风,您费力的蹬着车子,晚风拂过您两鬓的白发,掠过您额头上的汗滴,而我在车兜里迎着软软的晚风熟睡了。
那年我还是一个头上长不齐毛的孩子,两眼望着您,您便会向我微笑。在两只大手里摊出几颗糖果,我伸出手去捏起你那双被风雨淋过的手里的糖。剥开糖纸,举到你嘴边,让你先tian一口,你总会用那“比较”光滑的手背蹭蹭我的脸蛋,说:外公不吃,蛮儿吃,蛮儿嘴甜了,外公心里就甜了!
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您老去的过程,似乎只有您陪我溺爱我的身影。您从来在我童年时扮演着“慈母”一样的角色,记得贪玩的我一人独自在家时就会把床下的煤圆,铗子,板凳…….我总是调皮完了就跑,等你回来时总会笑着向我叹一口气“呀!蛮儿又不听话了啊!”我在一旁呵呵的看着您笑,你用慈祥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扎着两条辫子的头,再慢慢地蹲下去收拾我搞成的“残局”看着您的背影就好像是把我的快乐一点一点的装在心里。
我从小由您带大,记得我被父母接走的那天,您给我准备了很多的糖果,外婆看见了指责您:“买那么多糖干啥。”您却不顾的往包里塞糖:“娃娃喜欢吃!”外婆只好摇摇头叹气着说“唉!孩子吃那么多糖不好,真是不会带孩子啊!”离开时我隔着厚厚的玻璃用懵懂眼神看着您,看到您眼角晶莹的泪珠,却没有流下来,你在车窗外挥着手微笑的目送我离开。
离开您时我才3岁,再见您时都已经6年之久,看到您时便不敢像小时候那样调皮了。(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那时,我和您分别在两个城市,再见您时您实在是苍老了很多,毕竟您以年过花甲。只是每次见您,您除了关心我,我却没有问过你的情况。在您走之前每个清晨您都会有哀苦的声音shenyin着“哎呦”
在我上课时,老师跟我说您已经走了,回到家,外婆说您走之前一直张着嘴巴,模糊的念叨着我的名字。
外公,皱纹早已如蛛网般吞没了您。
外公,牙床何时松动以至于嚼不动您爱吃的糖果。
外公,肺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时,想到过叫醒我来陪陪您打发疼痛吗?
可是爱一直是单向流淌啊,我究竟关心过您多少呢?在您的记忆里,是否永远停留的是我调皮的身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