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月都没有执笔落墨了,更不敢沾染文字的点点滴滴,因为我内心清楚,要写文字,就写写刚逝不久的父亲,我知道,发自心底的娓娓道来,自己依旧会泪眼婆娑,甚至泪如雨下,可今天,不管怎样,是该写心情的时候了。趁着记忆还犹新,趁着回忆还温热。
父母的双双离开,无疑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孤儿,虽然已经不惑的人了,可孩子不管多大了,在父母的眼中依旧是孩子,依旧会从父母那里找回昔日的温暖和关爱,甚至是唠叨和啰嗦。可这份念想今生再也不会实现了,也许只有在文字里,在笔尖下重拾回那久违的心动片刻,在凄美如花的字里行间去体味那血脉相连的人间温情 ,花开成景,花落成诗,花开花落,已轮回了多少心伤与无奈,云卷云舒,已经历了多久的分别与离殇,月圆月缺,已勾起了多少往日的回忆与记忆。
直到下午三点,姐姐打来电话说父亲不行了。 慌乱中的我和老公孩子一起直奔父亲的家中。下车后一路小跑来到父亲那熟悉的房间,屋里站满了街坊邻居,看到了哭泣的姐姐,父亲已被穿上了寿衣 ,消瘦发黄的面容,深深凹陷的双眼,我明白父亲能支撑到这个时刻已经是十分的无力了,也是竭尽全力了,要不然要强的父亲绝不会撒手这个美好的世界,撇下挚爱的儿女,尽力的呼吸着属于自己的最后气息,燃烧着自己最后仅有的那微弱的生命之光,极度的衰竭,我知道父亲真的不行了,跪在父亲的床边,泪水淹没了一切,抚摸着父亲的额头,呼唤着父亲,也许是我又一次 把父亲已经远去的灵魂拽了回来,父亲微微的睁开黯淡无光的眼睛扭过头斜视了我一眼,父亲弥留之际 的最后一眼给了我,直到后来的后来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父亲弥留了二十多个小时候停止了呼吸,人生又一个最大的不幸再次上演了,我和哥姐们哭着,街坊邻居 哭着,虽然心里很清楚,生老病死是人间常事,也知道卧病在床的父亲不久是会离开我们的,尽管心里做好了 充足的准备和预见,可要面对亲人离开的那一瞬,有谁会不伤心难过。
伤心难过我会藏在心里,努力的告诫自己,善待活着的亲人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和安慰,纵使你哭的 死去活来,抑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寝不安,失去的终究回不来,面对现实,才是最现实的。父亲卧病在床的半年多,可以说是在我们的小心翼翼,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下走的,虽然说没享过晚年 的清福,可也没受罪,那些日子我常对朋友同事说,老人卧病在床才是真正的尽孝,老人能行能走,能吃能喝的时候,我们能做些什么,大不了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周末回去看一眼,买些东西,给些零花钱,陪着说会话,还能做什么。我那时觉得我的付出就是能让自己的遗憾小一些,即便是老人走了,我也就不会难过,不会自责,不会不安。
父亲的墓穴选在我们村旁边沟里朝南的土岩下,朝阳面的,紧邻着母亲的坟墓,依据男左女右的 分布,那里很少有村里种地的村民来往,很安静,树木郁郁葱葱,大多数时候都是放眼满目的 绿色,那里也很空旷,空气新鲜,父母长眠在那里也算是风水之地。
父亲安葬的那天早晨,当村民们把父亲那沉重的棺材一点一点的往父亲墓穴里下移的时候,我们 姊妹们便跪在母亲的坟前,烧纸焚香,好好的祭奠长眠在那里快十八年的母亲,无法包容的泪水 肆意的流,对于母亲,可以说是过早的离开了我们,才刚六十岁,对于母亲,我有遗憾,那时我们子女 都也刚成家,年轻,孩子的牵绊没有很好地照料母亲,这也是我终生的不安。当哥哥决定把父母的 坟墓合二为一时,我们都很赞同,我默默地想,争吵了一辈子,现在在天堂又在一起了,还会再吵吗? 的确,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度过的,那时的我们最多的就是无奈无语,偶尔也朝他们 大吼大叫 ,发泄一下作为孩子已经容忍的极限。(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父母都去了,去了那个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去了那个没有争吵没有疾病折磨的国度,去了那个天堂有雨便是亲人泪水的天堂,今生今世,故事也许只能在回忆里穿梭,只能在梦里上演,梦里的故事,相信还是温热的,还是真的,下来的光阴里的思念,眼泪将会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