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
"娃儿啊,不哭啦,你哭的是不是这样啊,你看看外公“
这是外公最爱的面,他把它装在大大的旧皮箱放在最高最旧的柜顶。每次拿?家阉么蟮木ⅰ?
外公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可惜出生在平穷的的乡村,没有多余的闲钱买他喜爱的乐器,在拼命干农活还吃不饱的年代,外公没有资本学习,好在学了些字,多多少少可以够生活用。外公喜好二胡,但是乡村僻壤,哪里有二胡,外公就从别人那里借到二胡,从选木材,削竹子,扎胡玄,一点一滴慢慢啄磨,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二胡。此后外公一有空就静下来研究二胡,拉着不太准的音,反复磨合着玄,一研究就是个没完。几十年干农活过来的外婆不懂外公对音乐的追求,她觉得都七老八十了,还玩这些不实用的东西,种田种菜养猪养鸡才是填饱肚子,才是生活不可缺少的。这是他们两一直吵不完的矛盾,总会被我不小心看到外公固执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伤。
“娃儿啊,来跟外公拉二胡去~~”趁着着外婆出门,外公带着我去了新屋,那里有间他似乎可以与世隔绝,陶醉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房间。外公知道一来拉二胡,外婆就会不高兴,所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拉一个人听。所以每次外公去拉二胡,我都会跟上他,因为我知道没有人听他拉,不专业的二胡响不出多好听的声音,我也听不懂,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伴,给外公唯一的欣慰。“哆啦咪,1.2.3 do......"外公拉我在唱,不完美的旋律似乎可以因我们灿烂的笑容而弥补的美妙。
我佩服外公的不只是他对音乐对二胡的执着,还有他那双粗糙巧手,扁担,竹篮二胡,他都能弄出来,每次他开始编竹筐我都会坐在旁边看,藏蓝黑的西裤西服,高兴时候配的黑色礼帽,编织竹筐也能像拉二胡那么艺术。粗糙的双手打着岁月流动的节拍,竹筐留下了沧桑的岁月痕迹.
2015 9月我出了车祸,外公外婆听说之后立刻打电话找我,躺在医院准备手术治疗的我,疼的不是伤口,疼的是心。我的疼痛远远不及你们在农作时受的伤,不及你们的艰辛,一辈子辛辛苦苦的你们没有喊累没有喊疼,却来关心享受在温室里的我。受伤没哭的我,在这时候变得无法坚强,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2015 年尾听说外公生病了,我拜托舅舅给我发和外公视频,网络不好,只收的到小视频,视频里匆匆扫过外公,弱弱的外公躺在病床上像个无助的小孩,外婆边盖被子边说“没事的,吃的下,就没事了”舅舅是医生,看到视频里大家都在照顾,在学校的我稍稍放心了。
2015 12月,我在学校接到了个电话,这是我这被子最不想接到的电话。外公走了......
“外公,你知道吗?我学了绘画,我可以给你写生头像了,肯定能帮你画好,画的年轻帅气。
外公,你知道吗?我学了摄影,我可以给你照很多很多好看的照片,带上你的二胡,穿上你的西装,配上你的礼帽。
外公,你知道吗?我学了跳舞,等我回去我跳给你看,你一定会喜欢
外公,外公,我听您拉二胡,咱们一起拉好不好?您记不记得您只教了我前面,后面还没教完呢......”
当我赶回去看到冰柜旁的亲人已经哭没了声音,我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冰柜,瞬间,我嚎啕大哭,内心像被针扎了一样,我多想敲开冰柜,摇醒正在“熟睡”的您。
接着我猛的翻箱倒柜,泪水模糊了眼睛,我快看不清我要找的胡玄在哪里,我拼命的找,翻着外公用过的所有柜子,因为外婆说您走之前找不到新买的胡玄......
我不知道我用了对久,似乎耽误一秒就耽误了一世纪,终于我找到了,激动地抓住胡玄,挣扎的靠近外公,把胡玄放到他身边。
以后的以后我只能在记忆里与外公相见。
人走茶凉,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