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只是,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那个人是心底的殷红色朱砂痣,是佛前的灯焰莲花,是前世今生的彼岸花,永远存在于你柔软心里,不生不灭。
早些时候,从未想过今生破碎不堪的梦里,竟然还能得你一枝配我半生相思。柒染有时候,很想落泪,又有些无奈。她不知道,有时看着夜晚窗外的白月光,为什么会有些伤感。在她努力成长,变好,变美的漫长时光里,她有些焦虑,也有些怅惘。没有恒久的花开,只有刹那的芳华,她于那些经年里不谢的春光,依旧不能比。她只是,她自己路过的一处春天,无论风景怎样独好,她始终清醒的知道,她只能自己欣赏,收藏。她的心里,那不敢正视的现实,每每能在花开委地时给她沉重一击。柒染想,她不是不贪恋,不是不懂得,而是太绝望。有一种努力,是你无论怎样执着的付出,也看不到耕耘后的丰盈硕果。她的生命,有过太多的黑暗,她的心里,有过太多的怯弱。没有一种前行,可以让她全然接受,而且心安理得。那天,站在木樨花树下,她潸然泪下。她的迷惘,她努力后的空城,她的眼里看得见的是自己的归途,还有去年那一个无助殊途同归的梦,一并涌上心来,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扉。那一夜,她在梦里,声嘶力竭的挣扎,试图摆脱命运施加予她的锁链,可是身旁站着的那些人,一个个泪水涟涟的哀怜,终于让她妥协了。只是,在那里,她听到了裂帛一声,断裂。她的命运,是那些洪流里一样的殊途同归,她的挣扎,只是自己心像的虚弱反抗。她,没有一朵她所天真书写的洁白花瓣,她有的只是零星的冰冷萤火,连同所有的不能,纷纷碎裂。冰河结未流,欲语眼先愁。
两年的四季惊暗换,多少花开花落,等闲而过。那些欣喜若狂的时刻,那种酡然明媚的眉眼,即使没有春风十里,也染尽了三生痴缠。没有人能够理解,这尘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偏执,究竟是赤子之心,还是徒然爱慕。那一色心事,哪怕春来秋去,雁南燕北,也不曾改过。柒染喜欢家里老街的木质阑槛,喜欢屋宇侧角曲折的长廊,喜欢静坐在木楼梯上的安宁,她曾经看过夕阳柔和的光影打在木屋瓦楞上的美轮美奂。她想,她的生命,(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从初生于这古色古香的小镇开始,命运的底色早已有分明,她只是遵从了,而不是刻意着。
她菲薄的流年,也曾低眉顺眼的兀自欢喜,也曾自得有倾城色,不过是自我虚妄的幻沫。她的自矜自负自卑,浑然天成,与生俱来,堪堪好。她在月色下洗发,长长的发丝,柔软细腻,她的心像碧水浣过的玉色,莹莹发光。三千发丝,一朝深绾,夜深月尽,心事发间,心魔成瘾。她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忘,谈何容易?烟水亭边,你用青色丝绦挽就了我的心结,江南的水光潋滟了你的眼,你已是我一生的水源,润我干涸的视线,柔我冷硬的心痂,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柒染想,小女子,大抵是这样感xing痴傻吧。
四月裂帛一声,声声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