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朋友圈,看到一朋友发图发问:这是什么花?朋友评论一波接一波——牵牛花、喇叭花、打碗花,谁摸它吃饭时会打(碎)碗的,但是我们小心地试了好多遍,碗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叫做打碗花呢?我放大图片一看便确定不是牵牛花,对于它,太熟悉了。
记事儿时,是上世纪的七十年代,那时计划经济物质较为匮乏,但小女孩们都挺臭美。春天野外的花花草草都是我们的饰品;柳条能编个大发圈戴在头上,谷谷莜可以编个戒指还自带毛毛钻,长得老一点的不知名的草梗小心翼翼做个拨浪鼓,虽然听不到声音却挂在耳朵上,走起路来一晃一晃,高级耳环,超级高兴。
那天,我和对门的玩伴扯了许多的花儿秧儿,自然包括牵牛花,玩得兴奋,忘了警告,直至晚饭时她妈妈把我们揪回家中;吃饭时,不幸真的发生了,玩伴的那只酱紫色的粗瓷碗掉在石头上粉身碎骨,她妈妈的大声呵斥让我赶紧看了看我手中的饭碗儿,安然无恙,幸好是一只木头碗儿。“明个儿你不用吃饭了,碗儿都没了,叫你玩打碗花,叫你玩打碗花”,吆喝声夹杂着玩伴的哭声持续着,我有点小恨打碗花。
那时候,家里一人一个碗,小孩子的每双筷子都用绳子拴在一起,做上记号,少了一样,立马就得有人没碗没筷;要想再买不但花钱,还必须等到赶集日,否则街上没卖的。不过第二天,玩伴照样吃饭,只不过她爸爸吃饭用的是水瓢。
类似事情还不止这些。当时大多数家庭做饭用的大铁锅,锅底总有一些粮食的沉淀物,那叫锅巴(与现在售卖的可不一样),洗锅之前,大人们用锅铲铲出来放在碗里,用竞争的方式让孩子们分分钟消灭掉,不放过一粒一粟;有时候,烤馒头过了火,黑焦的外表不舍得扔掉,撕扯下来,“谁吃了焦巴谁眼明,走路就能拾到钱”,不明就里的我们争先恐后地吃掉,生怕别人捡走了那五分或一角,要知道,五分或一角能到集市上串回大大的粉条馅儿的水煎包。(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缺吃少喝的年代,父辈们应对生活的情商智商不可估量,对孩子们的那份爱倾其所有;没有蛋糕佳肴的生日,父母们会从自家鸡窝掏出新鲜的鸡蛋,美其名曰平安蛋,“生日吃个平安蛋,一年四季都平安”,把对孩子们的祝福融入一枚熟鸡蛋,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