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研究生,一大好处就是:一个宿舍只住三个人。没想另一个人竟没来住,于是我们这个芳闺也就只住了我和她。
课程不紧,多数时间在宿舍自习。抬头见她.斜眼见她,耳朵听到的声音多发自于她,口中讲的话都是讲给她听……于是,我生命中的一切第一次与另一个女孩子联系得这么紧密。与朋友谈话也常涉及到她,因为名字对于他们很陌生,便称她为“我屋里那个”。
我屋里那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静”,只要没课,一定是在宿舍、静静地看她的书,编她的程序,听她的京剧、豫剧、越剧、汉剧、楚剧、广播剧。我的社会工作多,经常在外面晃荡,还老忘带钥匙。起初两次发现忘带钥匙很焦急,后来再也不急了,有她在“家”呢!只要听见我回来了,她必会从桌前起身,“哒哒”过来为我开门。
我这人特别情绪化,每每从外面晃回来,要么兴奋得一派激越,要么气愤得一言难尽,总而言之,总想把所见所闻所思倾诉给她。于是不管她是在学习还是在听戏剧,我就开始竹筒倒豆子。学习时她哼哼哈哈,不过也温不恼地悉数听下去,听戏时则与我讨论几句。她的思想一如她的xing格——简洁而深刻。我一腔兴奋时,她总提示我下一步面临的是什么或指出这事本身并不值得那么兴奋,气愤和委屈的时候,她要么一针见血指出我的错误,要么帮我骂那个让我气的人。她对我从来不讲假话,所以我对她是深信不疑的。与她的谈话尤如在她自身形成的那个“静”磁场里洗浴了一次,让我兴奋渐退,沮丧弥远,气愤顿消,能够平静地学习。
说起学习,我屋里那个计界机玩得最转,理科成绩也贼棒。而我偏又是个“机盲”,理科也比较差。于是宿舍的两张书桌便是她的讲台。
宿舍又是我们的舞场。(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两个日光灯通通扯灭,只留一个小台灯还把它的脑袋yazai桌上,音乐响起来,—个浪漫而温馨的舞场就形成了。
每每我回到“家”里,端着一杯她打回的开水,坐在桌前,望着两米之外的她,我总在想:我的幸运多像古时一个男子娶了一个贤明的屋内人,那女子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我男儿xing格女儿身,有如此投缘的屋内人,有一天我却要眼睁睁看着一个英武的男孩子把她请出屋外,从此再不属于我,呜呼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