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养过猫,也没有刻意去接近过猫,但在某天,不经意间,让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一只白猫。
那是一个晚上,我抄近路走在一条回家的小路上。周围一切都静得可怕,偶尔一阵轻风微微拂过,把树的枝叶当做琴弦柔和地拨弄着,缓缓奏出一曲欢快的交响乐,曲子里还十分古怪地夹杂着几声猫叫。起先我是没怎么在意,只是偶尔转过头去,却只见得身后那月光洒了一地的清辉与树影。可渐渐地,这猫叫声越来越大,我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草丛。一会儿,一对猫耳微微探出草丛,在看到我以后,竟然大摇大摆地从草丛走向我这个方向。
这猫大概是家养的吧,要不怎么敢如此接近人类呢!
猫离我越来越近。这猫一身毛白如雪,如牛乳,似白玉。它的瞳仁是蓝的,这蓝是那么地招人心动,像是被青海湖漂染过的蓝宝石一样。它流露出一抹如女王才配拥有的高傲,以芭蕾者的姿态步伐,从我身边漫步而过,一条白雪般的尾巴触碰了一下我的脚,然后像听到什么召唤一般,扬长而去。
只丢下我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皎洁的月光下,怅然叹气:这猫啊……
又是一个傍晚,当天边的最后一匹鲜红间着橙色的彩霞淡淡消逝后,一轮孤月缓缓爬上山岗。天空像拉下了黑幕似的,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夜空中唯有那银弧一样的月亮和几颗不再闪烁的寒星。一切是那么的单调、寂静。
我壮起胆再一次选择走出家门,去了那条幽静的小路。果然,不负我的期待,它,在那边。它蹲在一团月光下,一身洁白依旧。它应该看到我了,在我走向它的方向时。
它仍未有胆怯的模样。
夜空中,听到它发出的极其阴森的一声“喵呜”,那声音仿佛带着哭腔,让人感觉好似北风中有个婴儿在哭泣,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尽管如此,我仍慢慢走向它。不知为何,从它的眼睛里如流水般淌出了一种求助。我才发现它的后腿白毛被鲜血染红,它好像是受了伤!它的头时不时转过去,费力地用舌头舔着伤口。
我之前的判断错了,它不是高傲,它应当是受到了折磨。这折磨来自谁?是哪个顽劣的人的残忍?还是,在月色下,它的漫步受到锋利的石头之类的阻碍?呵,它原是一位女皇一般高高在上,现在却因受伤沦落在如此境地。我的心一抽,蹲下去想摸摸它,可它的眼神却表明了它对我的不信任,还未等到我触摸到它的头,它就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蹿入草丛中去了。
我为自己无法取得它的信任而心酸难过。
在此后的日子里,我牵挂着它,可是,在这小路上,它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