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不曾久离我的故乡。
说起来,我不曾有个真正的故乡。
那个令我无法离去而心生眷恋的地方在哪里呢?我不知道。后无牵绊前无指引的旅人,没有人晓得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也希望我有一段波澜壮阔的往事,我也希望我的故乡是那么独特,那么易于渲染,那么色彩鲜明。这样,我就可以从万千个故事中随口道出一个来追回我的过去,也可以满怀伤感的不不假思索地告诉他人我的故乡是什么。然而事与愿违,我生在一个没什么可说的城市,一个没什么可说的家庭,过了一段没什么可说的童年,成为了一个没什么可说的人。我的故乡没有故事。
我成了一个爱听故事的人。其实不管阅读也好,看电影也罢,都是为了弥补情感归属上的空缺。我不像大多数人一样定义明确,比如说,没有人会疑惑于到底胡晨曦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但是我不明白于我空间会成为怎样的人,来路清清楚楚,前路不知通向何方。可能就是这段时间,过去了我就不具有作为一个人的全能性,可能就是现在,我会迈步走向既定的前路。
想想恐怕我是个白板,白板的故乡就是白板。
我不知道我会从事怎样的工和,不知道以后想生活在哪个城市,不知道老去是否康健,不知道会和怎样的人一起生活不知道我会爱上谁谁会爱上我。也许依稀知道,但又不知道。
天哪,我痛恨这么多的不知道,但我好像更害怕知道。有那么多的未知,那么多的变数,我怎么敢去妄言故乡,又何谈根在哪里!
我希望我长大了,能对自己说一句:“嘿,你还是个孩子呢!”嗯,是这样的。过去的我会点头。
忽必烈说:“我们已经证明了,如果我们过去在这里,我们将来就不会在这里。”
马可波罗告诉大汗:“而事实上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