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问童子——”
眼见一棵松树突兀地立在路边,挂满松塔。树下,早已没了精神的乐乐,拖着沉重的步子,拄着不知从那里捡拾来的木棍,摇晃了两下,终是停了下来。我便问他道。
“嗯?”面对我的问题,他先稳稳地拉长了音调,像是被吓了一跳,又像是在沉思,紧接着,他很高声地,像是有怨气的甩出一句“咋啦!”
“松下问童子,童子先答应‘嗯’,再问‘咋啦’,这句古诗就要改成‘松下问童子,童子说咋啦’,遇到你这样的童子,贾岛也很无奈啊!”听这我这样改编古诗,乐乐突然来了兴致,高兴起来了,随即一句“师傅不在家,改天再来吧。”……
就这样,他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漫漫前路又缩短了不少,那山里的景致,好像也在我们的言语里鲜活了起来。
那忽然闯入的小景,让紧绷的神经放松,让追赶的脚步放缓。的确,还有什么比一路欢声笑语更让人深觉幸福的呢?
这一路又是堵车。此时,才可更近距离地看到一簇簇成熟的火红的山茱萸,它形同枸杞,只是长在高树上,更繁茂而已。那可是春天时我见过的山茱萸?
它漫山遍野烂漫而恣肆地开放着。近处一簇簇小黄花凑在一起,格外亮眼;远处一朵朵大花树静卧山林,朦朦胧胧……本是寻那金灿灿的油菜花去,没成想,只是一闪念的决定,让我与它邂逅。
那时初春,游人稀少,古镇幽静,这里像是被包裹在这一片片山茱萸朦胧的黄色里了。路过镇上的学校,为人家学校校训的断句争辩个不休;坐在田埂,看夕阳下落,炊烟袅袅,朱鹮自在飞过;夜里,扬言到楼顶平台上就这星光吃晚饭,最终却瑟瑟发抖,围着火炉大快朵颐;别人非得去大网子下才能看到的朱鹮,就在我们的窗边树上的巢里鸣叫……
此时初秋,那想象中浪漫而朦胧的漫山山茱萸已然换了模样。但记忆中那个想去了再去的地方,一直都在。如今,它就在眼前!你日日惦念着的,就真的在眼前了,能不幸福吗?
一路前行,一路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