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有一个保安室,不大,平时没什么人进去,显得格外冷清。常驻在内的,是六十多岁的保安赵大伯,个头不高,微微有些胖。他平时总在保安室自顾自忙活着自己的琐事,不善言语,可一旦有孩子在门口玩闹,他定会把那孩子厉声喝斥一通,还跟他们家长发好大一顿牢骚,久而久之,不仅孩子们不敢靠近他,居民们远远望见也都有意让开。
平静的下午,下楼帮妈妈取快递。找遍了整个小区的智能柜,却是一无所获。打电话询问以后才知快递被放在了保安室。想起赵大伯可怕的面孔,我有些畏惧,但在妈妈的再三催促下,还是硬着头皮向那儿挪去。
踏进门,方才舒了口气——赵大伯不在。本想找完快递迅速回家,不经意间,一幅清秀的书法作映入眼帘,虽被厚厚的《保安室记录本》压着,可那工整的小楷、娟秀的字迹,以及一旁摆放的有条不紊的工具,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出自赵大伯之手,尤其是衬着这简陋的保安室,成了一道分外靓丽的风景线。欣赏期间,陶醉得无法自拔,竟忘了寻找快递。待回过神来,赵大伯已不知不觉进了门。
“小朋友,有什么事啊?”他的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笑容,手中摇着蒲扇,脸颊泛起红晕,也许是刚抿过小酒。我不知所措起来,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来取,快递。”他放下手中的扇,走进堆成山的快递中:“叫什么名啊?我来帮你找找。”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赵大伯已俯下身,扎进了快递堆中。告诉他基本信息后,就刻不容缓的翻找开来,脸上一丝不苟。站在一旁的我,呆呆望着这忙碌的身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听得一清二楚。“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递给我快递,方才来得及揩揩满头大汗。“是这个吧?”他气喘吁吁,我近乎机械似地点了点头。“那快回去吧,小心点车。”我木然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也竟忘了道谢。
回家路上,我反复思索,赵大伯他就永远只能是人们心中那个粗声粗气的赵大伯吗?从他书法作品中不难看出,他对人们的喊叫也许只是不善于表露的善意提醒,他对大家一直都是热诚与衷心的,只是不常打交道。
我终于懂了,终于走进了赵大伯炽热的心,也终于知晓了他热情与乐于助人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