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食趣
作者:肖楚涵
凌晨6点的小县城还未苏醒,菜市场早已人声鼎沸。轻车熟路拐进菜市场旁一家小店,道路中间蛮不讲理的架着几张大圆桌,有些呛人的气味中坐着专心嗦粉的人。呲溜吸粉的声音此起彼伏,构成一曲别样的协奏曲。饭桌上总是蒙着一层油,吃饭前要亲手铺上一张乳白色的塑料桌布。店内的墙壁被熏得焦黑,油汪汪的墙边靠着一溜不遮也不挡的厨具。火力十足的锅炉边站着瘦瘦小小的老板娘,簪子盘起的银黑夹杂的头发去透着几丝油光,嗓门极大,语速极快,脾气火爆。锅铲飞舞,似是把利落,爽快都炒进了粉里。
“要微辣,不要放太多辣椒”我底气不太足地说。“要微辣还来吃什么,”老板娘头也不回的扔回一句话,从筐里拣出几个红辣椒,在案板上快刀剁碎。“要二两扎粉”旁边一男子喊,大概是熟客吧。“好嘞”中性十足的声音从烟熏缭绕中传出。说话的时间,蛋液被打进锅里,鸡蛋的边缘炸出一串泡,挖一勺子肉,丢些辣椒,撒把青菜,抓起一把粉,加盐加酱,颠锅,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蒸腾的油雾中,铁锅燃起火焰。老板娘回头准备个瓷碗,那粉像是一点不留恋曾亲密接触的铁锅,滑溜溜地跑进碗里。“自己来端走”,老板娘回头炒下一碗粉,留给食客的只是一个背影。
呛人的辣椒味四散开来,粉还没有端到桌上,心中的馋虫就爬到了喉咙口。肉末泛着晶莹的油光,炒的略焦,香香脆脆。浓油酱醋包裹的粉中,藏匿着几块锅巴,准备随时给你来个惊喜。吃着焦脆得烫人的煎蛋,富有个性酱香十足的嫩滑炒粉,感受舌尖上味蕾跳动的畅快。
吃着自己的,瞅着别人的。在妈妈的炒粉中夹一筷子,入口的辣味道差点让我落泪。原来彪悍的老板娘还是听进了我的请求,自己的那碗炒粉,确是微辣,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在这家不起眼的小餐馆里,真正放不下的,只有筷子。作为这家小店的小食客,这样的食趣不可告人,只可在心中怀有敬意地怀念。或许这不是最正宗的南昌炒粉,但却是我心中那碗不可割舍的炒粉。
有炒粉的那天,胃口大好,没有炒粉的早晨,最难将息。
篇二:食趣
作者:邱帆
记忆中最不能忘却的食趣,大多来自于那些贩卖食物的路边摊。
在春节寒风瑟瑟的天气里,还有哪样物事比一大砂锅热气腾腾的丸子更暖人心?鱼圆、虾丸、牛肉丸、鸡肉丸、芥菜猪肉丸还有藕圆或萝卜圆纯白、虾红、灰粉、暗绿,在放满了豆芽、笋片、蘑菇的汤水里煮开,载浮载沉,一掀锅盖,香气让人猛打了三个喷嚏。所有的寒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是童年的食趣,这是故乡的食趣。
店主做有漂亮的鸡粥,香菇切得一小片一小片,鸡肉过火飞血木,切得一小粒一小粒的,和了香油,浑圆泡满,味都煮透了。一路香到胃里去。再做香糯的排骨上面是细碎的小葱花和姜木,反复添水炖了又炖,直到全面版烂,滋味一并收了进去。
灯光流溢,香味四溢。在城市快奏的生活状态下,在这里享受点鸡粥的每个人此刻都显得神情从容。他们卸下生活的重压,脱去功利的外衣,回归生活的起点,在美食面前昂外觉前做回自己。
这是如今的食趣,这是城市的食趣。
我们为了生计奔波忙碌,为了学业披星戴月,常常疲惫不堪、生灰满面,心中似乎也结满了斑驳的蛛网遮蔽了童年时的种种念想,可食物为我们的生命注入了一丝浪漫和诗意,浇灌了一些希望与静谧,于是食趣游走在思乡情愫里,温暖在庸碌时光里。
当你在时光中疾驰时,别忘了,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总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食趣在等你。
篇三:食趣
作者:赵墨君
这栋楼是再普通不过的楼型,一梯四户。
最边的一户人家是东北人,一日三餐以肉为主,锅里飘出来的肉香在楼道里回荡。有时,他们还经常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品尝,他们的碗和筷子都大一号,酒杯也是。开饭时,锅则直接从厨房里端出来架在桌子上,雾气飘满整个屋子,热闹中透露着东北人的豪迈热情,渐渐地我们彼此也都熟悉了起来。
旁边的一户是苏州人,他们与东北人就大有不同了,他们的做饭前的备菜精细,是3斤排骨就绝不会有4斤,是2勺盐就绝不会放3勺,因此,他们做每一盘菜都极为仔细,生怕因为放料的失误而影响了味道。他们家的餐具也很精致,筷子上复杂而不杂乱的花纹天生自带一种文艺气息,还有盘子边一圈一圈波浪式的花纹,桌子上纯色淡雅的桌布,简单而有特色,这是苏州人独有的艺术讲究。
另一边的一户人家是四川的,四川,以麻辣出名的省,辣椒、青椒……在他们家应有尽有,每路过他们家,总能闻到一种辣而不呛的饭菜香。他们家对辣椒酱的做法也很“挑剔”,用多少辣椒和多少油再加多少调料炒出来的什么味道辣椒酱,他们都深有研究。不仅如此,他们经常带着辣椒到邻居家请邻居品尝,有给饺子蘸的,有拌面的,大家都对他们家的辣椒赞口不绝。
端午节那天,我们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每家都带着不同味的棕子,东北人少了一份豪迈,苏州人少了一份精细,四川人少了一份辣味,各地的人淡化了他们家乡独有的特色。饭桌上呈现出刚蒸好的棕子,棕子外艾叶的芬芳慢慢散出,水滴从艾叶上一颗一颗滑入盘中,棕子里糯米的清甜从各家的门缝中飘出,汇聚,再散开在院子里。不因为别的,因为是端午节,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因为我们的血液中流淌着同样的血。
篇四:食趣
作者:陈馨霏
母亲带我们回了她相别了多年的故乡去。
坑坑洼洼泥土路,的中间过车,两边是各式各样的摊子,吆喝声,讨价声,此起彼伏的,三轮车从身边略过卷起的风是灼热的,我们往外公家走着。
我喝了一大口保温瓶里的凉水,抱怨着天气的炎热。走在前头母亲的突然停了,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太阳伞下,卖米豆腐的摊子前面,她说她很久没有吃米豆腐了,其实我不大乐意大热天吃热的小吃,但还是进去了,父亲便也放下行李找了个位子坐下了,摊子里人挺多的,看上去生意不错,坐着很多人,燥热的空气里糅合了酸豆角和酸笋的酸味,卷进了周围带着欢笑的方言,母亲笑着向老板要了三碗米豆腐。
老板手脚麻利极了,是现做的,只见他娴熟的用铁勺捞起一勺米豆腐,又扬手撒了一把碧绿的葱花,酥花生和酸豆角,便端着印着青花的瓷碗上来了。
我尝了一口米豆腐,顿时眼睛亮了,米豆腐的软糯可口,酸豆角的酸脆爽口,麻辣的作料刺激着味蕾,混着小葱的香,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听见一旁的父亲说了一句;‘’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我以为他在说我,我又确实辣的不行,便放下勺子抬头想要拿水喝,忽然惊讶地发现,本来吃饭常常最后一个吃完的母亲,碗里已经吃的干干净净,我顿时有点目瞪口呆,只见她两张辣红的嘴'’扑哧,扑哧‘’的吐着热气,眼眶都红了,她拿了张纸巾,擦擦嘴,又擤了下鼻涕,突然好像有点感慨的说道,她以前去小舅家才能吃到米豆腐,现在都可以自己买了,那时候每次吃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吞枣一下就吃完了,但吃完又惆怅了,后悔没有好好的品一下味道,就吞下去了,想起来自己儿时的故事,她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父亲去结了账,我也吃完了我碗里最后一块米豆腐,米香在我口中久久的回荡着。
饮水思源,落叶归根,一碗平淡无奇的米豆腐,确记述着我母亲七彩斑斓的往事和她魂牵梦萦的乡愁。
篇五:食趣
作者:费君悦
其实食物本身的存在便是一种趣味。
你听,食物其实是有声音的。
今早天空很蓝很蓝,阳光透过白白的鱼鳞斑,暖洋洋地撒在人身上。我站在锅前煎鸡蛋,拿着锅铲轻轻搅上油,顿时发出嗞嗞啪啪的声音,颇为动听。不止煎鸡蛋有动人心扉的声音,炸鸡排时“吱”的一声,好像是鸡排愉悦的喟叹;炖排骨时,咕噜咕噜,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锅里打盹;煮完面条,最后淋上一层辣子油,“嘶啦”一声,面条们好像从碗中跳起,奔起欢呼。我最喜欢的还属煮蛋羹的声音:那些小的、好听的气泡声,让人觉得软绵绵的,想睡觉了……
听食物发出的声音,做菜的人的心情也慢悠下来,不慌不忙。
你感觉,食物也是有感情的。
松鼠鱼大张着嘴躺在番茄汁铺满的盘子里,笑得身子如绽开成了的花。酸甜的鱼肉细腻极了,入口即化,整个人都被它感染,好像在述说我们酸酸甜甜的小生活。西湖糯米藕小小几个,桂花的清香在齿间流连,断掉的藕丝挂在牙上久久也不肯离去。我仿佛正闲坐在江南小舟上,品它弱弱的真,含蓄的真,灵动的真。还有单单的不添调味的事物,像是早熟的苹果,它们的质地是如此的绵柔香甜,就像婴儿睡熟后绽放的甜蜜微笑,让人心生感恩和柔软。
你回忆,食物还是牵动你心的。
在深圳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陕西小吃店,到店坐下,点餐,吃饭。熟悉的辣味和精华牵动了思乡的心。最喜欢的也是最幸福的是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下,悠悠坐在嘈杂集市之中,细听雪从瓦砾上轻巧滑落最终灰飞烟灭,嘴里是有黄土风味的小吃。总是想起那个坐着轮椅很早就去买花的老人,坐在太阳地里唠嗑的邻居们,还有在深圳难以体会到的慢生活,想着想着眼睛有些模糊,于是又大大咬了一口肉夹馍。
和食物这时就像是朋友间的一席长谈,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共鸣,解冬寒、解乡愁、解心结。
餐桌上的每一天,每一盘菜,每一次出现和消失都是赞美:赞美被发觉被品尝被回忆,也赞美品味的人。它们是能使人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温暖的事物,再冷的再寂寞的动态,只要有一点点美食,味蕾炸开,身心满足,乐趣无穷,足矣。
正所谓市井长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篇六:食趣
作者:王乐毅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我深以为然。酸甜苦辣,蒸煮煎炸,各有一番风味,生活也就在这各种各样的滋味中扎砸吧着过去了。
沮丧的坐在餐桌旁,满脑子都是打着鲜红叉叉的试卷。老师的批评还历历在目。我心里难受得揪成了毛团,直到妈妈端着热腾腾的汤锅摆在我面前。
掀开锅盖,一面纯白浓厚的奶油汤上hai翻滚着小奶泡,那香甜的气味就充斥了我的鼻腔,往心里流淌去了。赶紧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于是浓郁的奶油就迅速占领了我的味蕾,细腻的口感缠缠绕绕的包裹住了口腔,一口清甜醇香的奶油汤继科把温暖送往全身,我仿佛掉进了泡泡堆里,幸福的不行。
那时,我觉得这碗奶油汤有着神奇的魔力,甚至比白雪公主煮给七个小矮人的那碗更有力量,扫清了那心中灰暗阴霾的情绪。
这是食趣中治愈的力量。
“嗨,快来!”朋友指着一家彩虹色的棉花糖店兴奋地喊道。我们俩当时刚从过山车上下来,都兴奋的不行,挽着手,就向不远处彩虹色的小店蹦去。
从老板手中接过一朵大大的彩色棉花云,感觉他轻盈膨胀的快要飞回天上去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咬下了一大口云朵。等它在嘴里甜丝丝的化开,一口接一口吃完了。
那朵蓬蓬的棉花糖云,连我这个不那么喜欢甜食的人都十分喜爱。
这是食趣中快乐的力量。
春节时的北京,雪花飘舞,太奶奶简朴的老房子里却总是升腾着股股热气,其中还裹挟着那熟悉鲜肥的饺子香。老北京的饺子如同雪花般晶莹饱满,皮薄馅大,我们小孩子每当那时便会看准了透着淡粉色虾仁的饺子等到大人们开动了,便一击即中。饺子旁边有醋碟子,还有五颜六色的菜码,淋了水的黄瓜翠绿翠绿的,一盘葱丝叠在一起,胡萝卜丝鲜眼的发光韭菜炒鸡蛋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电视中主持人熟悉的声音慷慨激昂地迎接新年,大人们开始喝酒聊天,小孩子们于是开始调皮捣蛋。窗外雪花片片儿,屋里那充盈的饺子香便是这传统年味儿中最重要的一环。
饺子作为古老的美食,陪伴着无数人走过辞旧迎新的每一年。而饺子香所勾起的年味儿,是人们记忆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是食趣历久弥新的力量。
酸甜苦辣蒸煮煎炸,我们在各种的美食中倾注了丰富多彩的情绪和情感。我想这或许就是拾取。
篇七:食趣
作者:马嘉甫
捻一段旧时无忧的时光,忆一地温柔,将其湮没在过往岁月里,不回首,亦不停留浅尝。殊不知,总有那么一个物件,偷偷揽那年入怀,往后在触及之时,除了感慨,更多的是温馨。
驱长车,在漫长岁月里,趁着假期我回到老家,一进门,便能闻见扑鼻的香气。那香气浓郁,醉人,却没有城里闻见的那般腻。缕缕米香从蒸炉中溢出,弥漫于整个厨房间,升腾起的雾气,笼罩着冲进来的我,使得这里一片朦胧。迷离间,我看见了外婆忙碌的身影,不大的厨房里奔来跑去,一会儿给调整蒸炉的火焰,一会儿端出热气腾腾的肠粉,又一会儿舀水持火。我愣愣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干些什么,外婆或许早已看见了我,须臾,塞给我一份刚出炉的肠粉。
“热的,快吃。”我赶忙应诺,三下两地拿了筷子,滚烫的汤汁好似快煮熟了我的双手,而我却全然顾不得去擦拭,刚见一点白色的肠粉,便立刻咬下去。肠粉很软,很滑,在口腔里翻滚,余香便在口中肆意挥毫。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那是期待与幸福。绵软而香甜,炙手而难得,恍惚间,碗中之剩下汤汁,散发着残余的香。回到餐厅,家人同样在吃肠粉,桌上摆着大碗的汤汁,那是香的留恋,桌旁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那是温馨的驻足。
饭后,外婆撤走餐具,搬上来一篮篮的生米,香菇等等,我迫不及待地靠近桌沿,捧起两捧大米,胡乱地卷成沙漏形状,抓起一把米就要往里面倒,或许是过于急切,米撒下不少,灰青的地板上霎时溅起点点星辰,汇成壮阔的画面。我略带惭愧地收拾好自己的狼藉,不知所措地望向外婆。“没事,我来教你,看好了。”说着,外婆便舀起大米,舀起一勺米递给我,又温柔地握住我的手,将米徐徐倒入机器中,她的手是那样平稳,丝毫感觉不出几分焦躁与慌急,她的心是那样平静,似乎任何事情皆兴不起她心中的波澜。倒好后,她轻轻抓起一捧细碎的香菇将其没入翻滚的汤汁之中,最后帮助我盖好锅盖。之后我又试了几次,其过程的有趣深深吸引了我,外婆望着我做好的几份肠粉,欣慰地笑了。
此时的我除了成功后的喜悦,更多是百感交集。我犹然记得,儿时的记忆是漫天的雾气,是永远吃不完的肠粉,是鲜浓的汤汁,是外婆欢喜的笑靥。她总是给我端来一份份的肠粉,每一次肠粉的外皮拆开总是带着满满的好奇与欣喜,永远不知下一份里的配料是什么,永远不知用筷子刺开肠粉后,是看见鲜红的虾仁呢,还是黄黄的蛋黄,是方方的猪肉呢,还是小小的香菇。我仿佛听见,那满足的欢笑,我仿佛看见,那幸福的笑靥。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伴随着学业的压力,导致我看望外婆的次数日益减少。很多时候,我总是在家里度过,匆匆忙忙吃完买来的肠粉,便要回房间继续学习。我吃过很多地方的肠粉,口味的新奇却令我怅然若失,每每吃完却没有了那年的欢喜。童年时的肠粉在我的味蕾中逐渐淡化,儿时的期盼亦在我的记忆中渐行渐远。我望着灰扑扑的天空,望着高楼大厦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如今,还有谁,能真正停下来,去亲手做出一粉肠粉呢,还有谁,仍在坚守与传承这门手艺呢,还有谁,能发现其中的乐趣呢。我们停留在吃肠粉与开拓新肠粉上,却没有人肯继续往下。更有甚者,食物的意义,同样被车水马龙,滚滚尘埃覆盖,再没有以前的喜悦了。
“妈妈,我想吃肠粉。”“有时间我出去买几份,不过,你真的喜欢吃?肠粉很容易发胖的。”
是的,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