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巧手,铸鞋为新;一种认真,注满朴实的灵魂。
暖阳抚慰着老巷子的小木屋,两旁的劲松,最朴素的红瓦白墙,让这个鞋屋与城市的花花绿绿格格不入,但也就是这样的小屋,才能承得住最美好的灵魂吧……
推开里屋的门,特殊的鞋油香贯入我鼻。那位头发半白的老鞋匠请我坐下,看得出,岁月在他黝黑的脸上划下了道道痕迹,他是很温和地笑,但不经意间,皱纹还是露出来了。他努力地挺着不再健壮的腰,直直地向我走来,在他有些浑浊的眼晴里,我看到的是老翁十足的信心吗?
“今天是又有新活喽!”眉眼间是含笑的,尽是认真与激动。拿起铁锉,粗面快速磨鞋皮,细面一寸寸地刮鞋面,时快时慢,力度把握的张弛有度,那擦鞋声融着他骨子中的热忱,倒是别有风调。鞋尖被磨的极其光滑,老翁打量着,眼中的幸福都快要溢出似的。他又拿起胶,轻柔细腻地层层往鞋缝里挤,头低到离鞋最近,这时的世界只剩下他与鞋,这是我见过的最动人的双眼。多出一点胶,就用他双满是茧子的手抹去……
说是修鞋,而我更觉得——鞋在他手里,反而会成为一种艺术。他拿出鞋油,提起鞋,刷上一层,放干,再刷上一层。我发现他的鼻尖多了一道黑,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再过上两分钟再穿吧。”他推了推老式眼镜,非常郑重地把鞋放到地上,就像费尽心力雕琢的艺术品——在那一瞬,他的眼似乎变得清澈了,放着光亮。
就是这样朴素的老翁,用他那双认真的手,用他颗热爱的心,能送他的两个女儿去日本读书,平凡的老翁,为他的一生添上了不平凡的一笔。
平凡中的朴实,细微中的精湛,这也许才是老翁一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