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九月二十八日夜,月色入户,作此文以记之,念无事可记,遂至圳美村与何杰泷共议,方晓可记吾母。
自阳春至深圳三百三十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美。母育吾,自牙牙学语,自步履蹒跚,育吾成才。
父谓母曰:“汝可曾有怨,可曾有累?”母唯叹气,曰:“何谓有怨、累二字?”母日日操劳,尽收眼底。母常常浣衣于清水池中,偶有破其手,滴其水中,染为红巾,水皆回荡,千丈见底,残枝坠水,静沉滑石,直视无碍,游鱼细石,急湍甚箭,猛浪若奔。母已白发层层叠叠,参差不齐,可谓散一道银泛白雪斑斑,近在眼前。
一生一世,有何苦?唯望育其子,出其才,唯此而已。晓雾将歇,母无止务,任其劳,任其怨,可谓吾之母,自吾生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母谓:“汝要成大器,必将先炼其身,备其器,存其势,斩其敌。人,志在修身,志在养德,志在淡泊,志在宁静;不可淫慢,不可险躁,年与时驰,意与日去,必惜光阴,奋其书,方可护卫其国,方可效力与国,战人生之难也。”
母虽平身一世,改吾一身不良嗜好。时如寸金,驷马难追,母一世,以何报之?其学报之,其孝报之。母亦频频颔首许之,何年何月所报?人生相逢何时相报?不等残枝尽飘落。母育而诲吾,其经历千余事,尽在母忆中。月光之夜,可谓欲界之仙dou也。
母为吾等众人多烦心所累,不知何时可得一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亦或悲守穷庐之时,不可知矣。
而吾唯知母之爱,无一人可替之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