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阴冷的黄昏,风凛冽地卷着地上的枯枝败叶,花儿摇曳着在秋风中瑟瑟。昏沉的灯光映着我黯然的脸,心怀着那张并不理想的试卷踽踽独行。一想起老师意味深长的叹息,再看到那鲜红的分数时,脸上突然一阵骚热,那百孔千疮的心就又一次被划下一道深深的伤疤。
在家门口徘徊了许久才将门打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颜色亮丽,都是我所爱吃的。在纯洁柔和的灯光下,升腾起淡淡的烟雾;在绛紫色窗帘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宁静而温暖。乍然一瞥,昏黄的灯光下,瘦小的母亲佝偻在洗衣池旁一起一伏。踮着脚尖悄悄走到母亲身后,只见她撸着袖子,仔细地搓着我的衣服,不时用袖子擦着额上沁出的汗珠。
她抖着我的衣服,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八成没考好,到现在还没回来,唉,我不怪你,只要你努力了,我也就欣慰了。”母亲将我的衣服又按到了水底,那白色的泡沫眼看着拥上了她的胳膊,在灯光下,母亲的几根银丝格外耀眼,晃伤了我的心。不知何时,鱼尾纹竟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我惊惶地睁大了瞳孔,可眼前却模模糊糊、隔着雾似的看不清了,缠绵着、缱绻着,我逐渐陷入了沉思……
记得每每得奖状时,母亲眼里溢满了欢喜和自豪;记得生病时,久久坐在床头的母亲眼里灼灼的泪水;记得演讲时,为我打气加油的那温柔而坚定的目光;记得犯错时,母亲扬起的巴掌、颤动的双唇和恨铁不成钢的怒容让我改过自新……母亲为我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操持着家务、关心着我的成长,劳心劳力,而我却从未让她省心过。今天,我又一次辜负了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