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在温州,9岁之前都在老家和外婆一起生活。每到夏日的午后,外婆和我总会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择折耳根。农村山里的夏天很舒适,空气里氤氲着潮湿的气息,四周弥漫着桂花的清香,我们一边择着折耳根一边说着话:“折耳根是清热去火的,多吃点啊,对身体有好处。”
那时,外婆家的餐桌上总有一盘腊肉炒折耳根,盘中透亮的折耳根配上切得薄薄的腊肉,夹一筷子,放在舌尖,浸透肉香的折耳根酥软可口,自家腌制的腊肉有一种醇厚的香气,不断刺激着我年少的味蕾。外婆笑眯眯看着狼吞虎咽的我,还不断往我碗里夹肉,我感觉,幸福也一点点地融化在喷香的腊肉炒折耳根里。那香味也不知不觉在我记忆深处扎了根。
初三的日子很辛苦,临近中考,学业繁忙。我与外婆通电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今年清明,我与父母在外面餐厅吃饭。菜单上赫然写着“腊肉炒鱼腥草”,满怀期待地点了菜,以为将要再尝到幼时的美味,放在舌尖上全无当年那种酥软的美味,腊肉也少了那种浓郁的香气。失望之余我才明白,那浸透着外婆心意的菜,怎么是星级饭店的大厨所能模仿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