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我们刚搬到青石甲,那里的人和地名一样朴素。虽然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但他们经常会照顾我们。邻里关系十分和睦。
一进院子,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隔壁院子里一棵顶天立地的桂花树,比房子还高;树冠茂盛,枝丫横柯上蔽,笼罩了两个院子;透过围墙的花阁看,树干粗壮,好像要两个大人伸开手臂才能围得住;根系发达,拱出了地面,盘虬卧龙,在树下围出一个空间。我想,这棵树将近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吧。
过了一年,我们与左邻右舍熟悉、亲近了起来,我也结交了许多朋友。这融洽的关系使得我们可以随便进人家的院子、屋子。有个老奶奶甚至允许我们骑滑板车从她家通过去小卖部,所以围墙的功能是个谜,反正不是防盗,因为它十分低矮。我和小伙伴从我家院子爬到邻居家院子,看见这高大的桂花树,立即有了一种爬上去的冲动。我们比谁爬得高,可还没爬到一半,就已经离地几米高了。
每到秋天,桂花长满了树,黄灿灿和绿油油的颜色交织在一起。阳光穿透,在地面上照出驳驳斑影。由于我小时候患有鼻炎,妈妈总是在这时问:“桂花又开了啊,你的鼻子好点了吗?”在这芳香的沉浸下,几年后我的鼻子竟然灵敏了许多。
有一天,我拿了家里的打火机,在菜园里偷了几棵青菜。虽说不是烤着吃,但好奇心促使我和小伙伴们在桂花树下玩起了烧烤游戏。烤着烤着,就和朋友说起了话。一会儿,一个小伙伴惊叫起来。我一看,火势变大了。我们逃回了家,后来那团火熄灭了。至于是怎样熄灭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大人们来了,他们智慧多,于是就灭了这火吧。爸爸妈妈气不过,就惩罚于我,拿来竹条抽我的手心,却被桂花树主人制止了:“没事,虽然树干被烧焦了一点,但有点古香古色的感觉。”
后来这棵树被移走了。虽然院子里明敞了许多,我心里却不好受。再后来,我家也搬走了,住进了新楼房,新邻居的关系只能在电梯里寒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老邻居的联系还能在手机里的热情,热情里还悠然飘散着桂花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