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桂花刚别了枝桠,说不上瑟瑟秋凉,说不上夏末未央,可能单单是暖阳辞别了刺眼光芒,风中又未彻骨寒意的佳时,我迎来了初中时期的首场运动。
运动会前一天,我被告知20*50接力赛让我去,当时我还狐疑,“真不是没人了才让我上?”同学们:“真不是!”
“嘿,想什么呢?”我全身一震,朝声源看去,--是我幼时的好友,只不过没分到一个班。她一喊,我才发现她在我敌对阵营。
我无语,啧道:“你和我们比啊?确定杂们友谊的巨轮不会翻?”她嘿嘿一笑,往我肩上一拍,不答反道:“终点见。”
愣了一秒后,我忍俊不禁:“行啊,我等你。”
此时一层薄薄聚在空中的云,被风驱散了,天光终于铺洒在了每一寸涌动着生命气息的地方,尘埃在光芒中翻涌,轻轻一吹,就散去了各处。我望向对面--我的队友们,有满脸严肃,有聚精会神,有志在必得……不论何种,皆让我安心。
我几乎不记得比赛是如何开始的,只看见对面第一棒的同学刚一出发,脚下踉跄,直接摔倒!
“……”我脑子里瞬间刷弹幕般掠过了几十万个念头--怎么办?过了多少秒?能追回来吗?……突然对面传来一声几乎破音的高喊,“别管!剩下的我们帮你追回来!”也几乎是语音落地的一瞬,首名运动员接棒失误,接力棒应声落地。
我压根不去想,迅速捡棒递给我身前的人,同时大声喊:“追回去!”既像命令又像激励,总之绝不是濒死的挣扎,我不敢去看其他队伍的速度,甚至不知该如何安慰队友,只看见我前面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
不知多久过去了,有可能几十秒,有可能几世纪,接力棒终于传到了我手上,没有一秒的犹豫,没有任何其它念头,那一瞬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追回来!
一寸一寸逼近对面,风呼啸而过,我这才知道这时候,任何加油呐喊都会淹没在风中,但我并不因此就觉得孤立无援,相反的,我知道他们--我信任的人,都在等我,他们怀着一心期待,等着我奔赴至身前。我永远也不会只剩下一个人,哪怕身陷囹囵,天光烈日也终将破云吞海,映出我心中那最温暖的地方。
将接力棒交予对方的时候,我几乎是直接跪倒在地,第一时间是转头去看--很好……追平了……不是最后一名,不是……
秋阳穿透枝桠,铺洒一地金黄,辉映着晶莹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愈合这心上的泪痕。我闭上眼,感受着阳光洒落身上的感觉。
原来,跟着光,贞德可以无所畏惧,真的可以去成为光。
这跑道,依旧在圈圈圆圆中没有尽头,绿茵坪依旧充满嬉笑,人间骄阳正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值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