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装一些炊烟,放进袋子里,再拌上小溪里的落花,香熬成纸浆,放在回忆里烘干,在研坛中放入些人间的烟火色,研磨到透出傍晚的捣衣声和氤氲出的米饭香,在毛笔的锋毫中加一些母亲的白发,提笔挥墨,墨水掉落的地方,名字叫故乡。
对故乡的记忆,只是过年时会回一趟,伴着浓浓年味,我没有那么重的思乡情怀,可能是因为,家人都在身边,自己也未曾离开过很久,故乡对我来说不是王维的“长江悲已泄,万里念将归”没有戴叔伦的“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只是听长辈说,这是自己降临到人间,看到的第一个地方,我的老家,就在李白故乡的后面,一个小小的村子,因为一年只回一次,邻居就把我们家门口当成了公共停车场,我们回家,还要听他们抱怨,没办法,这就是羁旅人,一回家,婆婆的颈椎也不痛了,一听到打麻将的声音,跑的就像五十米冲刺。母亲的腰也好了,打牌时,挺直的像一颗大树,而且一打上瘾,可以保持这个坐姿一下午,只要她们谁赢钱了,我就像个巡逻兵,哪有钱,就往哪里跑,但故乡诱惑最大的,就是妹妹了,我的妹妹生性就是自来熟,老家,和她一个年龄段的又很多,不到两天,她就像个大姐,屁股后,跟了一堆小朋友,要离开时,还会把剩下的糖分给她的朋友,她说,这样,下次他们看到糖,就会记住我,明年,就又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了。
整个院子里,搓麻将,斗地主,小孩的嬉闹声,我时常说,我们家的院子成了中央公园,外婆是在这土生土长的人,所以人缘特别好,过年菜都不用买,吃的都是有机菜,没打过药的那种,出去散步,只要有人路过,就能聊两句,妈妈经常打趣:“哎呀,这不是古柏村的大明星吗?”提到这个村名,确实,村口前,有一颗老柏树,听婆婆说,她出生的时候,这颗树就在这里,听说是清朝一个做官的,留下来的,名字嘛,就不知道了。每次路过,我都会臆想,万一是哪个名人种的,比如鲁迅啊,曾国藩啊,钱钟书啊,我们村不就出名了吗?我不就和他们搭上关系了吗?幻想归幻想,现实归现实。
被疫情困在温江的我,着实有些许想老家了,想村口的老树,想听见婆婆打麻将说赢钱了,想吃不用买的有机蔬菜。爱国心是通过实践而养成的一种眷念故乡之情,每一个在抗疫一线的英雄,他们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