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
在这部影片中,有很多场景都是相似的。比如有盗窃团伙开会的场景,也有警察集体开会的场景。有一群盗窃惯犯骑电动车的场景,也有一群警察骑电动车的场景。在骑电动车的镜头中,警察和盗窃犯不同的地方是,警察都很有安全意识,都带着头盔,很注意交通安全。
然而同样是开会,盗窃团伙开会引发了严重的内讧,导致派系斗争,为争地盘设计杀人。警察开会则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呢?
因为盗窃团伙是以利益聚集起来的团体,目的就是赤裸裸地分配利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共识。警察则不同,警察内部当然也存在利益分配,但除此之外,警察还有使命的共识,那就是除暴安良。如果使命和利益发生了冲突,只要警察还在自己的岗位上,就要优先履行自己的使命。所以每年才会有那么多因公牺牲的警察。这一点,是盗窃团伙远远比不上的。所以盗窃团伙的组织化程度,是非常低的,因为除利益之外,他们根本没有共同使命的凝聚。
一个团队要想凝聚使命,就需要打造文化。否则其组织内部的分化、争斗都会频繁发生,而且组织很容易陷入不稳定的糟糕局面。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大多数农民起义、土匪、山贼都做不大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力量往往大部分都消耗在内斗上面了,无法凝聚力量稳定地朝一个方向一直努力,一旦出现利益纷争,就会愈演愈烈,无法收拾。就像历史上的太平天国,因为文化共识的凝聚工作不到位,结果一旦获得巨大利益后,各自的派系就开始相互排斥、设计、残杀。所以,有没有文化共识和使命凝聚,是区分一个团体组织化程度高低的重要分水岭。
影片中,即便帮派老大周泽农已经被警方布下天罗地网追捕,其它派别成员还在想着彼此算计,丝毫没有相互救援的觉悟,结果不是被警察打死,就是被自己人杀死。这和当年的国民党何其相似。解放战争时期,在解放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国民党内各派系还不忘互相坑彼此一把,甚至出现“友军有难,不同如山”的搞笑场景。实际上,在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各派系之间,除了利益的集合之外,已经不存在任何使命的共识了,所以“互害”成了常态。蒋介石败退台湾后,痛定思痛,开始猛抓政工工作,国民党的凝聚力才有所回升。
所以,一个单纯只靠利益凝聚成员的团队,是走不长的。不成功的时候,大家也许还会同舟共济,有难同当。一旦偶然成功,就会立马出现内讧,而且这个内讧很难摆平,只能通过内部的不断战争,消耗完所有力量,能最终站到最后的派系,才能成为赢家,但这时整个团队已经是元气大伤了。一旦元气恢复,整个团队还会内讧再起,如此反复陷入内斗的恶循环。黑社会如此,公司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