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刘又走进我的玉器店，我连眼皮都没翻一下。他看了看我的货说：“我的镯子和你们店里的一样，但是那个人说我的镯子不纯，你说气人。

　　我不想和他说话。老刘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十多年了。通常，我们不排除这条河。但这两年，他总是来我店里闲逛，无话可找。

　　他还在我斜对面开了一家玉器店，我们之间有一条步行街。

　　他店里的销售几年来一直不好，他有点焦虑。我经常来看我的货，但大多数时候，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交朋友，没有言语。

　　我儿子刚来给我吃晚饭。看到他真正的父亲就像没看到一样。老刘问他的孙子长什么样，什么时候带他过来。他说他是真正的祖父。

　　我儿子前年结婚了。我已经有孙子了，快一岁了。因为我和老刘离婚了，儿子跟着我，他和他的关系变成了陌生人。就连爸爸见面也很少打电话。两个人脾气很相似，都不拒绝任何一个。但是这几年，老刘明显软化了，在儿子面前有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

　　我儿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老刘又问我：“我们的孙子是不是越来越可爱了？”。他用的词是我们。

　　当我说我们的孙子时，那是我的孙子。这与你无关。老刘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他爷爷，但别让他对别人爷爷大喊大叫。”

　　我儿子还是不理老刘。在我和儿子眼里，老刘又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我儿子对他父亲态度不好是有原因的。老刘为了那小三跟我离婚的时候，我儿子十四岁上初中。老刘出去找小三后，经常不回家。我和儿子吵架了，还打架了。儿子为了帮我，被父亲骂了一顿，打了一顿，但最后我和儿子出去了，小三进了房间。我和儿子被老刘赶出了家门。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儿子已经有了儿子，但是有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恨意的。

　　有些男人喜欢辜负和他一起吃过苦头的女人，比如老刘。

　　当时和老刘开了一家玉器店，手头有点钱。我打算让儿子进我们县最好的学校，甚至打算攒几年钱，换个大点的房子。但是我不知道老刘正打算取代我。

　　我发现老刘在外面有情人，因为店里少了一个两万多元的玉镯。那个手镯是当时店里最贵的，也是我最喜欢的。老刘说他卖了。我问卡是不是现金支付的，但是钱呢？他避开他的目光，说钱是他朋友借的。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在我的胁迫下，老刘说他把手镯送人了，一个女人。他们背着我在一起一年多了。

　　半年前在店里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贵重的玉坠。我问老刘是不是她给那个女人的。老刘选择了沉默。

　　我哭着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个手镯和玉坠，但我不愿意戴，但你把它给了另一个女人，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老刘当时没看我。他看着晶莹的玉镯。他冷冷地对我说：“我喜欢漂亮，但你不是。你太俗了，不能戴那些高档饰品。”

　　他的第二句话是：我不爱你很久了，所以我们相处得很好。"

　　他称这位美女为单亲妈妈，比老刘小十岁。她有一个儿子，比我儿子小十岁。她来店里买玉坠的时候遇到了老刘。老刘对来买玉的美女一直很上心。他说为了吸引回头客，我想不到的是他把我们的一个客户变成了他的情妇。

　　刘因为那个女人和我离婚后，我很痛苦，很没面子。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变成了一个在他眼里上不了台面的黄脸婆。我拼命想保住我们的家，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保住我的婚姻，把刘的心拉回来。

　　02

　　所以我不想离婚。像很多不理智的夫妻一样，我把怒火发泄在三太太身上，我想把她赶走。当我遇到那个女人时，我撕了它。

　　那一次，我和儿子在街上逛街，遇到了老刘和三太太拉着手。我差点没想太多，赶紧和那个女人撕扯起来。那个女人比我瘦。当我看到我快要占上风时，老刘把我踢了下去。儿子上前保护我，被老刘一脚踢倒。

　　我和儿子看着老刘护着小三走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完全清醒过来。我不想要那种男人。

　　带着儿子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默默哭泣。儿子安慰我说：“妈，跟我爸离婚吧，你还有我”。

　　和老刘离婚后，我和儿子从此相依为命。老刘从来没有照顾过儿子，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

　　为了母亲的生计，我在小摊上卖衣服。后来我富裕了，就卖低档的玉器，然后慢慢设法高了。

　　老刘跟我离婚娶了那女人后，他一直卖力的经营着他和那女人的小家，对那女人的孩子非常好，买玩具，买衣服，好到忘了他自己还有个亲生的儿子，只不过老刘和那女人没再生孩子，老刘解释他跟那女人没有孩子的原因是，那女人觉得他还太穷，满足不了她的要求。

　　所以老刘想发财的念头一直很强烈，玉石这种东西，一般人真假难辨，优劣不分，老刘的歪念头就有了，他经常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欺骗消费者，确实也发了一点小财，不过有一次遇到了一个识货的，把他的店给投诉了，他的店被罚了款。

　　那以后，老刘店里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他发财的梦彻底破灭。她老婆骂老刘是个劣质品，老刘说他老婆就是败家娘们。

　　老刘从发财梦破灭后，可能经常受他老婆的欺负，反正老的很快，以前就很瘦的他现在瘦得皮包骨头，而老刘的老婆，被老刘称作珠圆玉润得女人，曾经被老刘保护的很好，一直好吃懒做，以前的窈窕少妇，变成了现在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

　　老刘说起他自己的瘦，是因为她老婆像头猪，只知道吃，终于吃干了他，当然他不敢在他老婆面前说这种话，要不然，他会遭他老婆的虐待。那个手段曾经很厉害的女人，现在对待老刘，直接呼来喝去，老刘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

　　但即便是这样，她对老刘也很是嫌弃，我曾经看到她骂老刘，骂他老，骂他没钱不能养家，骂的很难听，老刘变成一个榨不出一点油的日渐衰老的男人后，早就不被他老婆和继子待见。

　　这个世界上，有人爱你的成熟、有人爱你的钱，有人因为你的甜言蜜语而沦陷，但是没有人会爱你老去的容颜，和瘪瘪的钱袋子。

　　03

　　我单身了好些年，儿子上了大学后，对我说：“妈妈，给自己找个伴吧。”那时，我才正式考虑自己的后半生，但直到儿子大学毕业，我才找到了现在的老公聂新。

　　聂新是个公务员，妻子癌症去世三年，跟他交往时，我因为不相信爱情，不怎么走心，没想到，他让别人从我店里买了一只玉手镯，第二天，那个有点小贵的手镯就戴在了我手脖上，他说：“做个小女人吧，不用那么拼、也不用那么争，又当妈又当爹的快十年了吧，可以歇歇了。”

　　其实我一直喜欢上好的玉手镯，觉得那是优雅女人的必配，但是跟老刘时，我舍不得戴那么贵的，后来自己买得起，又觉得跟自己不般配，那时的我整天风风火火的，一直理很短的头发。跟个男人没什么两样。

　　直到聂新给我戴上那只手镯，我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女人。我最想当的是个有人可依的小女人。我突然想要好好享受一下我迟来的爱情，但是我还是不敢放下事业。

　　没多久，老刘又到我店里来，这次是来求我，他想把他店里的货转给我，他经营不下去了，我真的不愿意要老刘的货，因为他的货很多都是陈年老货，款式早就过时，他看着我有点难为情，说如果我不要，只能贱卖了，但是玉这种东西，你越贱卖，人家越觉得假的，想便宜卖都不好卖的。

　　我想了想，还是收下了老刘的货品，也没有借此压价，老刘很满意，他说他老婆可能要另寻靠山了，他要把门头租出去，以后指着那点租金养老了。

　　我说你才五十多岁，怎么就这么颓废，他摇着头说，不想再干了，也没什么盼头，反正就一个人，活一天算一天，以前太傻了，给外人卖力，什么也没落下。

　　我知道，他一直讨好儿子，想让儿子再认回他这个父亲，想等他老了有儿子可依，他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但儿子的态度坚决，老刘知难而退。

　　我把老刘的玉石钱打给他时，他开玩笑说把他也收了吧，不用付一文钱，能给我看店，还能带孙子……

　　我看了看他，这个我十八岁就非他不嫁的男人，以为嫁给他就能幸福一生的人，没想到，我们最终的结局会这样。

　　我说，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聂新对我很好，对我孙子也很好，我因为天天待在店里，做饭，家务几乎都是聂新在做。所以，嫁给聂新，我一直很知足。

　　现在的我，开始享受家庭生活，让生活重心回到自己身上，让生活节奏慢下来。跟聂新每天都出去散步，也经常四处旅游。

　　相对于我放慢生活节奏，老刘就似破罐子破摔一样的颓废着，儿子有次跟我说，他爸爸竟然跟六七十的老头为伍了，整天跟老年人下棋聊天，还一起晒太阳，感觉无可救药了。

　　老刘颓废的样子，我也经常见，那一天，我跟聂新手牵着手经过老刘住的小区门口时，看见老刘在晒太阳，像个老人一样靠在墙角，样子很孤单，今年的春天来的很迟，天气一直很冷，但那天的阳光很温暖，照在身上真的很惬意。

　　老刘看到我跟聂新后，接着低下头去。聂新却攥紧了我的手，我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感动。我的春天来得有点迟，但它终于来到了，我以前没有多热爱生活，大都是责任在推着我向前，但是那一刻，我决定要好好的对待未来的生活 。因为，熬过漫长冬天的人，是为了迎接一个温暖的春天。

　　END

　　讲述：吴青，整理：一江春水，文中人名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