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总不能编一个罪名出来,挥手点了下一个。
“许城主?她经常来四明城。”一个汉子答道。
富户一听立马道:“大人,您看草民没有说谎。”
却见那汉子接着道:“每次来都在街边买饼子吃,草民见过的。”
问的是买饼子么?传令官只得再次重复道:“那她有没有发布过命令?”
“命令?不都是直接在城主府门口的木板上写的么?过年的时候许城主还满城转悠着玩呢。”
这是实话,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过年的时候她确实满城浪着拉人讲故事。
这件事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同,许慕晴来四明城就是在街上拉人聊天,多少还有那么些不务正业。
“城主府里,谁做主,也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啊。”一个人一句话下来,倒是让传令官沉默了许久。
“谁说没人知道,县尉不是在么?”柳华樟突然发话,让一直神隐的县尉成为了焦点。
作为古良时期的老人,县尉的话很值得相信。
看着传令官看自己,县尉起身道:“禀天使,疫病期间确实是谢大人在主理城中事务,后疫病平息,许城主也常来城中游玩。但并未参加城中事务,就是参加也是给谢大人添活。”
“具体说说?”
“不敢隐瞒大人,许城主觉得城中气味难闻,恐疫病复发,遂让谢大人派人每日收取废水以作堆肥。”
传令官现在就是无语,特别无语。折腾了这么久,没问道许慕晴的错处,反倒是问到了一堆功绩。
你能说她让谢嘉收废水不对么?不能,人家也是怕疫病复发。
你能说她让人修水渠不对么?不能,人家是为了春耕。
你能说她养私兵女兵不对么?更不能。
被冷风吹久了的传令官火气上涌,转身对谢嘉道:“父母官难为,谢大人也该多整饬城中,省的一些子小人总在背后作祟。”
又对着富户道:“你为白身,越级上告也就罢了,还诬陷朝廷命官,来人,打!”
谢嘉递过新热的茶很是谦虚地道:“之前流民颇多,他手下有些隐户,被我查到了,所以心中有怨气也是难免。”
隐户这事大家都懂,叶之洲歪过头道:“之前不说,是因为这事大人不亲自查,回去路上如何能放心呢?”
传令官气的拳头都攥紧了,叶之洲还贱兮兮地往旁边凑:“打,打一下别气着身子。”
放下拳头,传令官也知道许慕晴她们的顾忌,转而对叶之洲道:“某在皇城恭候,之洲可一定要来。”说着还递给叶之洲一个小牌子,两人郑重地约定了接头地点后,传令官带着一车礼物慢悠悠地走了。
地上趴着的富户被打的快要昏厥,迷蒙的眼睛看着远去的尘土心里仿佛被挖了一个大洞,完了,他想。
许慕晴招来钱二,指着地上一滩动不了的人道:“将人带回去,吊在城主府门口,下面让人给大家讲一下来龙去脉。”
具体什么来龙去脉呢?自然是诬告城主了。
把玩着手里的木牌,叶之洲将牌子丢给柳华樟道:“认得?”
柳华樟接过后仔细看了看,难怪那人没有说名字,只给了木牌,“皇城,阎家的人,惯会溜须拍马,倒也在皇城中立足已久。”
知道是个什么来路,就没人在关心一个已走的人。
而被挂在城主府门口的富户吊着一口气撑了三天后没了,路过的百姓非但没有可怜他,还恨不得将人拉下来打一顿。
那皇城来的官是能得罪的么?这人自己不忿是想拉着全城的人陪葬?
等富户家中来人将尸体收回去的时候,在门口跪了大半日,就是为了祈求许慕晴的原谅。
城里的其他富户和小士族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心思一下就消了,皇城的人都走了他们以后都要在许慕晴手里过活,还是安分些的好。
对于许慕晴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春耕,耽误了这么多天,现在正加班加点地为春耕忙碌着。
土豆剩下的不多,她拉着赵婶从育种开始教。
得到种土豆任务的都是十方城当时发誓效忠的几户,珍娘家可以说一直在给许慕晴冲锋陷阵,所以分到的土豆种子最多。
“开荒去种。”即便土豆的产量高,轮种和微毒的属性作为副粮还是可以的。
因为立春的时候她还没有拿到官封,为了不留下话柄今年的春耕祭祀一直拖到了现在。
好在百姓们理解,有些地方会在二月初一才举行春耕,现在有了正式身份,许慕晴选在了二月初一进行春耕祭祀。
上香叩拜结束之后,许慕晴换上短打牵着牛,后面是她改良的三铧犁,仔仔细细地犁完地一亩地,也让还没真正用过三铧犁的百姓见识了一下什么叫机械的力量。
春耕过后城里的百姓对许慕晴更加的狂热,甚至还会在街上被婶子拉住推销自家的孩子。
“城主还真是艳福不浅呢。”叶之洲休着假也不闲呆着,没事就来城主府晃悠。
许慕晴借着春耕晒着太阳偷闲,听到叶之洲的调侃转头道:“怎么,闲的慌?粮种发完了么?水渠查看了么?犁具队伍排好了么?”
这谁家臭不要脸的上司?休假还要布置任务。哦,自家的。
叶之洲恨恨地放下手里把玩的草蚂蚱,往正厅而去。
“咦?我就是说说而已。”许慕晴也没想到,叶之洲居然真的去了。
花月在旁边笑道:“叶先生其实也是放不下的。那么多活,总有出错的时候,前几日有几亩田分配出问题了。”
“叶先生和贺先生,可是足足查了一天才找到。”
每每说起这个,许慕晴就对竹简深恶痛绝。这也是她宁愿泡在工坊和田里的原因,一卷竹简写不了几个字还贼沉。
就算是她,看一天竹简都觉得胳膊酸痛。等到春耕结束,她非要将纸给弄出来不可。
“对了城主,工坊来了个新人。”
“新人?”
许慕晴直直坐了起来,工坊的人数一直都是定的,突然来了个新人,“哪里的新人?”
“听说是李先生家里的人,那时正好天使在,所以没有给城主汇报。”
师傅家的人么?许慕晴起身往工坊去。
走近工坊的门,就看到工坊的人全都围在侧面的空地上,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放轻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