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北,既是再怎样的干旱少雨,夏天也不会有太高的温度。这是祖辈们留下的千年印证。
可是今年,高温像火山爆发后的岩流一样随处蔓延,让从未炎热的黄土高坡罩在了一个炙烤难忍的火笼之中,也让穿行于纵横沟壑之间的铁路烈日喷火,热浪滚滚。
这样的高温突发天气,陕北多年来没有遇过,陕北铁路没有遇过,就连陕北的山川草木、飞禽走兽也一时难以适应,纷纷改变了往日的生活方式,或焉头搭脑,或藏于洞中,或浑身卷缩频临枯萎,或藏于树荫萎靡不振。
只有勤劳的农人在炎热下劳作,在体会“汗滴禾下土”的艰辛;只有炙热的铁路更加火热,让阵阵汽笛如隆隆雷声,携带整日地挥汗如雨,熄灭烈日喷火的热浪滚滚。
道钉不再炙热,因为一声声震天的号子,合着一次次强硬的碰撞,已牢牢地把它们贴进了枕木的怀抱。
枕木不再炙热,因为道钉已把它们紧紧地连在一起,并紧贴大地母亲,从母亲的怀抱汲取清凉。
钢轨不再炙热,因为在它们的体内,早已浸透了更多的汗水,在它们的心里,早已感动着一种精神。
还有道岔不再炙热,信号机不再炙热,轨道电路不再炙热,接触网线不再炙热,铁路线上所有的设备不在炙热。因为它们谁都没有被慢待,谁都每天被如雨的汗水在降温。
它们清楚,在烈日炎炎的千里铁道线上,整天有挥汗如雨的人们在忙碌,在坚守,在一丝不苟地为它们诊断、治病、保养、健体。既是有的浑身湿透,既是有的喊天骂娘,既是有的气短燥热,既是有的热晕中暑,也从未放弃过对它们的检查和保养。
它们更清楚,同为铁路大家庭的一份子,这群人更懂得爱护铁路,更懂得坚守和浪漫。他们为了铁路安全运输的畅通无阻,整月整月的不休息;他们为了一个设备隐患的排查,顶烈日到月上中天;他们为了藐视这炎热中的高温,搞头轮得更欢,汗水洒得更多,然后拧干湿透的汗衣,全当汗水洗去衣服上的油腻和灰尘。
这就是高温下的陕北铁路,人和设备的合二为一,让他们不分彼此。为了战胜高温,人为了设备,设备也为了人——为了千千万万个人的团聚或目标的实现。
高温和暴雨好像是两个至亲至爱的孪生兄弟,看似水火不容,实则形影不离。
有高温必有暴雨,这是自然规律,也是阴阳平衡。
因此,陕北铁路人,一边在高温下坚守,一边也在积极地进行高温下的防洪。就像那些和铁路人合二为一的设备一样,虽然它们不曾有人的语言和思想,但它们却有着人一样的责任和灵魂。每当暴风雨袭来的时候,它们像蔑视高温一样的蔑视暴雨。既是洪水袭来,淹没了它们的肌体。它们仍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手挽手,肩并肩,永不分离;既是洪水冲垮了道砟,既是铁路悬空于水面,抑或铁路被砂石掩埋,道钉、枕木、铁轨也还紧紧连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因为它们知道,铁路大军正在夜以继日地抢修。他们所付出的要远远大于它们的坚守:也许他们在雨水中一泡就是十几个小时,也许他们几天几夜都未曾合眼,也许他们差点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他们从未放弃过防洪抢险,就像他们从未放弃过高温下的坚守一样,蔑视高温的同时,也蔑视暴雨。高温下他们可以拧汗洗衣,暴雨下他们同样可以引吭高歌:狂风吹来我乘凉,暴雨突来洗衣裳。
这是何等的一种浪漫主义情怀,又是何等的一种精神的鼓舞。和他们相比,它们这些铁路设备,显得是多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但它们依然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它们在见证着这些可爱的铁路人争分夺秒地医治它们创伤的同时,依然决然的挺起了腰板,抬起了头颅,战胜了暴雨,保证了畅通。
夏天没有结束,高温仍在继续,暴雨也随时来袭。
就让我们做好长期战高温抗洪水的积极准备吧。既然我们已经和这对孪生兄弟较量过,就不怕他们的再来侵犯。
设备和人的合二为一,可以战胜一切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