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学大师老舍先生的《养花》早已传诵千古,所以我一直不敢提起这支凡人的笔,书写那些花花草草曾让我触动的心弦,涌动的情怀。可是,在这个不眠的晨曦,又一次花开的时节,我实在禁不住,想记写下那些与自己相依相伴的叶绿、叶黄、花开、花落的日子。
花开了!花开了!窗外经历了一年风风雨雨的两盆菊花竟真的又开放了!最先开的是“绿云”,淡淡的又如翠玉般的绿花瓣,伴着清清的香气,真切地告诉我满屋子的秋意;随后迫不及待地绽放的“朝晖”,凝重而金灿灿的颜色,透着一种遮掩不住的富丽与喜气;接着“紫珮仙逸”也开了,纯纯的、粉粉的红,宛如清新又脱俗的仙子,摇曳生姿;同时怒放的还有那株有着深厚、庄重的梅红色的“喜梅”,让你感到花枝招展的妩媚,又让你感到气定神闲的高贵……就这样的两盆菊,却给我带来了花团锦簇的秋,清香扑鼻的秋,喜气融融的秋!左顾右盼,还是看不够!只怨自己这支笨拙的笔描述不了她们那扑面而来的美!睡觉的时候,我把她们搬在床头;写作的时候,我把她们放在书桌旁;闲暇的时候,我把她们放在客厅……就那样醉了!醉了!
记得去年在姹紫嫣红的菊花丛中,我一下子就被这两盆有着四种颜色的花吸引住了。我想,人与花,亦是需要缘分的。我带着一路的欣喜,把开得正盛的花搬到家里,久久地欣赏,久久地陶醉,还禁不住吟诵“买回两盆菊花,就买回一个花园,买回一个秋天”。之后又觉得“买回”太俗,在心中思忖良久,第二天上课时又与我教的那班“小文友”们推敲词句,惭愧地发现孩子们用的“迎回”、“收获”比我想的“捧”等其它词语还灵动……今年,花相似,人亦同,端详着这两盆能带给我无限美好的菊,心中再次充满感慨与喜悦!
这样伴着我走过无数个朝霞与余晖的,还有阳台上那些或绿意盎然或迎风竞放的花。那几株终年用火红的色彩装扮着我家的月月红,是六年前我在教学楼下捡的一枝花长成的——不知被哪个顽劣的孩子丢弃的一枝月月红,竟顽强地长出那样多的枝叶与花朵,慷慨地回报与慰藉着我!那盆不知名的翡翠般的花,一年四季绿着,时常还开出洁白如玉的串串小花,是几年前姨娘从办公室摘了几枝送我,如今,早已成了我家阳台上缀着的一道小小的绿帘!还有那株君子兰,每年冬天枯萎,夏天却总能吐翠绽放出热烈的一枝独秀;厨房门口的那个盆里有一株扶桑和大叶榕,是去年夏天买的,记得当时是娟秀的紫花,一屋子的绿;那株爆竹花,前年冬天缀满了一串串金色的奔放的花朵
……最难忘去年病了一场,当我住院数日回家时,晶莹剔透的红色仙人球如灯笼般温馨地欢迎着我,旁边那小棵袖珍芦荟竟贴着书桌的窗户开了一串小小的白花,给了我那样莫大的惊喜!就连办公室那株紫吊兰,也绽放了星星般的花朵,我住院前撒下的牵牛花种子,竟开出了粉红的花!那一刻的温暖与美好,难以忘怀!这些花花草草,就这样真切、质朴、美丽、诚挚地陪伴着我!
耕耘花草的日子,沉思与期待;花开的日子,欢畅与沉醉;花落的日子,追忆与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