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可惜,多好的树......”寒暄的人们在桂树下纷纷端详了一会儿,发出类似的叹息。
这是一颗去年刚运来的桂树,据说是那地最壮的苗,还是能开花最盛的优良品种呢!由于小区美化活动,各色的花,各地的树,凡是能开花的,都被搜罗在此。今年,几乎所有的花都争先恐后地盛开,空气中蕴着五彩的芳香,随着风向的变换,时而娇妍,时而清雅,钻进人们沉醉的嗅觉中。不想,唯独这棵人们最期待的桂树却姗姗不愿开花。
它像一个水土不服的孩子,畏畏缩缩地挤在墙角,枝干间透着细瘦和绵软。它依偎在古树旁,不觉是小鸟依人,更像是病若西子。人们因而给它取了个名字:黛玉桂。的确,无论从哪种角度,都瞧不出它想要开花的模样。人们为此忧心忡忡,翻遍各种资料,实施各种途径,被它折腾得焦头烂额,它却仍然不为所动,毫无起色。
一个秋天的傍晚,一位蹒跚的老人从树下经过时,漫无目的地抬头望望。忽地,他看到了什么东西,黄黄的,像细碎的纸屑,夹杂在翠绿的群叶中。好一会儿,他才觉起这儿是一棵桂树。他激动地扯着沙哑的嗓子,闲聊在外的人们应声而来,仿佛来观摩一场盛大的舞会。一位老人端着扒了一半的饭碗也“哧哼哧哼”地跑来了。同样病恹恹的桂花东一丛西一簇,需要瞪大眼睛才能瞧见,深呼吸方能嗅到。但毕竟,它开花了,第一次!
第二年的秋天,不知是否因为习惯了水土,还是受到去年的打击,激发了它的顽强。它以最美的姿态展现在人们面前。饱满的花粒镶嵌在绿叶间,像是一串串晶莹的宝石在阳光下辉映出闪亮的金光。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它的芳香馥郁,钻进人们的屋里,钻进人们的心里。远望而去,像一位优雅的舞者,笔挺着身子,头戴金色的皇冠,以它翩然的风姿点缀着绚烂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