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我曾在暗夜中仰望天空。那是皓月当空,繁星闪烁。月与星的光辉穿透气层薄雾洒落下来,一泻千里。
那光芒照的亮山腰上的蜿蜒小道,照得亮山脚下的缓流溪河,泛着粼粼的波光。那光芒散射在林间,在夏日为蝉的鸣唱打光,在冬日点缀素裸的枝头。
这片土地被称作是我的故乡。
其实,我喜欢海。因为它那它那湛蓝色彩,也因它那辽阔浩瀚。但这里有的只是由山涧溪河汇聚而成的一口池塘,不大也不深。坐在岸边,你能听到哗啦的流水声,你能看见池底的游虾在随波摇曳的水苔的石块间嬉戏,你能感受到山风吹来时夹杂着水的凉与周围野花的芬芳。有时,你也能遇见我们在池塘边戏水,下河捉虾,听到孩子们淳朴童真的笑,不会夹杂人情世故的烂漫,在其中洋溢着返朴归真般的清脆爽朗。其实,这也很好。
偶尔,我会想到山里去寻访,去寻一处云雾缭绕,鸟啼花香的好所在,去探一方神秘遥远,自亘古孕育的自然地。但这里有的只是一座原,由黄土在岁月中堆积,在风雨中坚固。站在原坡上,有树林葱茏,野草茂盛,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能捕捉到松鼠探食后迅疾奔走的身影,能看到农人在田地中耕耘,能寻到那口塘,有时听得到风声中混着孩子的肆笑声。其实,这也很好。
如今,我怀恋那般的生活,怀念那口塘,心系那座原。
除此,我亦念着故乡的夜,并称其为“乡夜”。
春的乡夜,宁静而朦胧。人们忙完耕种或收厂下班后回家养神歇息,就如那林子中的野草在蓄力钻破残冬的坚土,几许疏星尽力抖擞冬日的慵懒以待再次大放异彩。
夏的乡夜,纷繁而生机。老人们搬着櫈子围坐在家门口的路灯下,手持蒲扇或引风来或打蚊去,聊着家常,诉着儿女,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幸福喜悦。孩子们三五成群或提灯在林中带着粘竿捕蝉又或在灯下踩对方的影子,与狗儿、猫儿哄闹一齐。就连天上的繁星闪烁地更为频繁与故乡一同度过夏日夜晚。
秋的乡夜如同春一般,恢复静溢。冬的乡夜支起炉子,人们品着烤地瓜的四溢香甜……
而今,我依旧在故乡生活,依旧热爱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只是再看夜晚的天空,星辰不再沉杂,月光渐而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