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其喜欢的是当学生的岁月。只可惜,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象牙塔里,总是要告别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学生时代,走向面目狰狞的现实,去面对惨淡的人生。不过,幸好时不时还可以回到校园,重温一下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这两天出门学习,顺便逛了逛人家的校园,其实那也曾经是我的校园。同行的小同事,是比我低七八届的小师妹,兴致勃勃的领着我们穿花拂柳的穿行在校园里,俨然是回家的姿态。当她指向那山,那池塘,那垂柳,那教学楼的时候,我在心底默默的说:“师姐当年也曾经在这里战斗过。”
其实在2005年的暑期,我就曾在此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时间还不短,有二十天左右。依然是那池塘,那垂柳,那高低错落的建筑。还有那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是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生。走在身边的,早已不是当年那些熟悉的人了。
我驻足小路上,想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当年的我,一头长发,披散下来,仿佛自己是琼瑶阿姨笔下的那些娇柔可爱的女孩子。抱着课本,行走在校园里。曾那样年少、落寞、执拗的我。曾经那样寂寞的行走在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下午三四点钟,太阳还热辣辣的,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即便如此,也一样可以想象它的热闹与呼啸。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喜欢组织年级内的班级篮球赛,那时站在场外喊哑了嗓子,拍红了手掌。大学时除了体育课,便很少去运动的场地,想想就遗憾,错过了多少的精彩瞬间。
草坪青翠可爱,拍完才发现,有一对情侣正在搂搂抱抱。想起那时候我们的班主任,语重心长的给我们各种教导,总而言之就一个宗旨,不要谈恋爱,否则毕业时会很痛苦。唉,简直是一个误导。如果因为害怕离别的泪水,就不去品尝相逢的甜蜜,人生真的是少了很多美妙的时光。
小师妹在她们的教学楼前留影,我只能去最老的那栋教学楼去缅怀我的青春。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再也不会有嬉笑打闹的我们,再也不会有胖墩墩的班主任推推眼镜儿说“快进教室,怎么又迟到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带孩子来校园溜达过一圈,还住了一晚。清早起来时在一进大门的广场上散步。正值毕业季,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在草坪上拍照留念,我们娘俩儿站在一边看。树上一只鸟,不知道从哪里抢了半块饼,正得意洋洋的准备进早餐,开心之余叫了一声,饼掉下来,正落在我面前,原来天上有时也是会掉馅饼的嘛。
不管多少岁的年纪,一坐在讲台下,就有了一颗雀跃的心。三天的学习时间,象学生时代一样,因为食堂的饭菜不可口而向老师抱怨;因为讲课的女老师漂亮而殷勤夸赞;也因为枯燥无味的课逃学去逛街瞎溜达。
当我和小师妹逃课在学校旁边的小店溜溜达达时,小师妹偷偷指着一位阿姨跟我说:“我上学的时候这家店就是这位老板娘。”
我说:“嗯,前面还有一家砂锅店,特好吃!”
我们总在怀念,总在追忆,也总有抱怨。我们总在说,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如何如何,我一定不会这样或那样。其实,真有一次机会,重返二十岁,或许,你还依然是当初的模样。
那些走错的路,错过的人,没来得及读的书,或许依然在二十年以后的某一个午夜梦回,让你感叹:“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