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以来第二次购买西瓜失败,本季节我决定放弃当吃瓜群众了。卖水果的还是熟人,说好的包甜包熟,结果切开是个“大白脸”。可这西瓜历来就是“隔皮不认货”,卖西瓜的再熟也没辙。北京台的《养生堂》居然在教买到了不熟的西瓜怎么办,营养专家说可以包西瓜饺子和西瓜包子,怪不得各类专家无论如何总能混口饭吃,原来实在没有吃的时候还可以吃西瓜包子。
我一直觉得最好吃的西瓜在小时候,或者说,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在小时候。
我爹曾考问过我一个谜语“身穿绿衣裳,肚里水汪汪。生的儿子多,个个黑脸膛。”聪明并且好吃如我,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是西瓜。而且我爹的谜语比我的有水平的多,我只会说“没吃前是绿的,吃的时候是红的,吐出来是黑的。”一听就是床单厂幼儿园的水平。
小时候的西瓜摊,西瓜可以切开来卖,一牙一牙的摆好,用洁白的的细棉布搭着,或者老板拿着大蒲扇在旁边悠悠的扇着。多少钱一牙不记得了,但是你可以站在西瓜摊前吃到撑。有位住在大十字街附近的哥哥说,他小时候,常拿着簸箕在西瓜摊前接西瓜籽,回家洗洗淘淘 ,妈妈炒出来当零嘴吃。那时候的孩子大多如此,很多拿着簸箕放在西瓜摊前,然后满大街疯跑着玩,到点儿去收簸箕就得。
我也接过西瓜籽,不过不是在西瓜摊前。夏天吃过的西瓜籽淘洗干净晒干收起来,快过年的时候,妈妈把西瓜籽用五香、八角、盐等煮熟晾干再炒,就成了好吃的五香瓜子,这可是个秘笈,我妈独有的。
夏天走人家的人就喜欢带上一个或两个西瓜。我有一次午睡醒来,家里来了客人。我起床一看,桌上一个大西瓜,当即吵着要吃。我爹觉得我这样太没教养,立马揍了我一顿。我抽抽噎噎爬shangchuang继续睡,外屋杀开了大西瓜,我爹喊我出去吃,我说不吃,又挨一顿。
觉得沙瓤西瓜最好吃,最近被人批判,说西瓜太沙不解渴。唉,可是我就是想念小时候的沙瓤大西瓜。
我有个表姐夫,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常有人说他能把凉水说的点着灯。我没见过他让凉水点灯的盛况,但是我亲眼见他买西瓜能说到卖瓜的给他算账的时候除去皮的重量。这一招这么多年我也试过,从未奏效,所以更增添了对他口才的景仰之情。
上高中时学生物,学到单倍体、二倍体、三倍体和多倍体时,我尤其感兴趣。因为老师说,无籽西瓜属于是三倍体。我上学学习不好,感觉考大学的希望很渺茫。当时觉得好好学习三倍体无籽西瓜的培育技术,以后也算有个一技之长。甚至立下雄心壮志,誓要改变无籽西瓜皮太厚的现状。可惜,如此愿望终未能实现,只在每次吃西瓜吐籽时,才在心底暗暗浮现。如今高店的麒麟瓜大热,都上了中央电视台的农村频道,无籽西瓜无立足之地了。
我从小暑假时在乡下,舅舅从井里打上冰凉的井水,用来冰镇西瓜,冰冰凉凉又甜蜜蜜的。那时候,村里没几家种西瓜的,大多数还是种庄稼,我总问舅舅怎么不种西瓜,这样就能吃到自家的西瓜了。后来还天真的说,我学会了培育无籽西瓜的技术,可以开一块实验田。前几年,舅舅种了一畦西瓜,完全是给孩子们当夏天的水果。女儿和侄女三四岁的时候,我带她们去乡下,侄女见了一地的西瓜,开心的个个都去摸一摸。舅妈扎煞着双手跟着后面说:“不能摸啊,摸了西瓜就不长了。”舅舅笑mimi的说:“别管她,城里孩子没见过,让她玩吧。”我不知道西瓜摸过以后是不是真的不长了,就象妈妈总说黄瓜被踩了藤就会变苦。但是那一刻,我看到的是舅舅对孩子们的爱。
如今轻易不敢吃西瓜,太甜怕有甜蜜素,不熟吃了没味道。真的或者假的新闻总在说,现在的西瓜被打了针,所以那么甜,那么红。我想,被打过针,它应该疼,应该苦,怎么还会甜呢?这真不科学,应该跟黄瓜学学,被踩疼了就变苦,这样才是好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