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被烧红了略带着火星的炭在煤炉里直响,满是石子的山洞中没有人,只有那将人耳朵撕裂的烧炭声。
一个着厚布鞋的人走了进来,他雄厚的背部略微下弯,小腿肌肉清晰可见。细看,是一个上年纪的,面上的皱纹如木柴上的刀痕,一道又一道刻在满是尘灰的脸上。“框框!”是炭烧好的声音,满是粗茧的手指用力将炭装在一辆凑合的牛车中,天还未亮,残存的月光打进山洞,一个庞大的身影温柔地摆着木炭。
这是城里小有名气的一位卖炭老头,炭也是有好有坏的,这位卖炭翁烧的炭暖和,久而久之京城里也有几户人家知道了,他的炭价也不上涨,再好不过了。
此时他正数着今日能卖得多少钱,惊喜到不仅能买点粗粮让家里人填饱肚子,自己也能买件多点棉的布衫了。
天色逐渐变浅,市井大门紧闭着,天上竟有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打在他身上,冰的;落在他心里,暖的。正是因为寒冷他才能卖得更好的价钱啊!
“咚,咚,咚!”“午时到,开市!”只见卖炭翁刚要踏进西市的门,便后脚传来“哒哒”马蹄声,“且慢!”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马背上的黄斗篷是那么威风,旁边的白衫与雪景融为一体,他们如一阵风,回过神来时一车炭全部被牵走,只留下半匹鲜红如喉中血的纱布和上吊时才会用的一丈白绫,以及嘴里不停念叨着“公文”两字的卖炭翁。
西市花团锦簇,妇女们聊东聊西,不是去卖白菜的地方砍砍价就是去给家里哥儿买串糖葫芦,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欢声笑语荡漾在天地之间!只留下卖炭翁一人独自念叨着“公文”二字。
公市新坟谁留意,拾遗居易已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