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公园里那棵杏树已开始不声不响地催着杏熟,我见到它时,树上已吊着累累的已熟青杏,每只杏上托挂着几大片绿叶,很有生机。远望则像极了一片绿海,叶子边反射边溶解着阳光,如同海上的粼粼波光。而这绿色又恰好令人心悦目清,杏与叶互相推着挤着,热闹悠扬。
我望向它,它亦回望我。我们无声地对视、交流,彼此交心,绿色的海淌过指尖、心扉,似一首轻曲,低浅吟唱。海风则是清新静雅的,微微吹拂。我忍不住摘一个下来,小口地咬下一块细嚼,顿觉一股亲切的酸涩。
忽然地就想起了老家的那棵老杏树,它自我出生前就有了。小时候,眼馋树上的杏子,一直盼着杏熟。待杏熟了,摘下一尝,却满口酸涩,原来这好颜色的皮下蕴着的是这样的汁儿!于是便喊了小伙伴来,互相摘了杏乱扔、砸人玩,像在“打雪仗”。当时那杏子虽味不佳,但个头老大,砸着挺疼,一个个都被砸得龇牙咧嘴,心里头偷偷乐着。
晚上,外祖母就抱了我,摆了凳,拿了扇坐在老杏树下乘月凉。我却没耐心听外祖母那些说了又说的故事,不安分地跑来跑去,外祖母便见状笑呵呵地说,你呀,别太顽皮。这老杏树里藏了只“杏精”,小孩儿若不听话,是要被捉去的。我听了,顿时脑海里浮现出“杏精”捉小孩的画面,又想起下午时和小伙伴玩弄杏子一事,吓得赶快钻入外祖母怀里。但当我问起外祖母关于“杏精”更多的事,比如外祖母是如何晓得树里有“杏精”时,她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