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豪迈一世,潇酒半生,岂会与污浊同流?
——题记
一梦,梦回大唐繁华。
“禁庭春昼,莺羽新绣,百草巧求花下斗,只鸟珠玑满斗……”咦?这,这不是李白所作《清平乐,禁庭春昼》吗?还记得,还记得我睡着之前在读它啊,怎么现在感觉有人在弹唱这千古佳作呢?我悠悠转醒,一瞥,发现身边是湖园光景,起身,又见不远处的湖心亭中,一歌女正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唱着这首歌,声音悠扬婉转,如白灵鸟般动听。再一细看,卧榻上有一个手举酒杯,衣服半敞的男子,几多潇洒,几多风流。我一时被吸引了,不觉朝那边走去。微风将珠帘扰得铃铃作响,只听见那名男子还在不停说着:“御前献舞霓裳,献舞……霓裳……”我不禁望向他的脸。啊!李白!当我看清那张脸时,心中几分惊讶,几分喜悦,一齐涌上。难道,我回到了盛唐?
想着我不禁发出了声,以为他会注意到我,可不想,他却依旧举杯畅饮。不应该啊,李白是侠客,仗剑走八方,敏锐度不应如此之低,莫非他看不见我?我心中一喜。与李白相遇,让我有了探寻下去的冲动。
那一日,李白就在湖心亭睡下了,这个人这样的不羁,怕是无法适应官场吧?我望着湖心亭如水的月色,不禁沉思……
第二日,李白入了宫,听说这几日圣人诏令,开放东市作贸易之地,正欲在官中设宴,于是请李白前来赋诗。宫中自有美酒相待,他怎会不愿?不多时,策马扬鞭,身后尘土飞扬的他,缓步迈入皇宫。信步而行,衣袂飘飘,仿若仙人。两旁侍卫急忙将头一低,唤声“李大人安好”,便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将他送了进去。这也难怪,李白如今可是宠臣,名声冠绝四方,宫中的人不都擅长见风使舵、奉承阿谀吗?这不是他们最会用的伎俩吗?我在心底一声冷笑。世态凉薄罢了。
笙歌飘荡,衣带翻飞。极尽奢侈的皇宫充斥着看似盛世下的浮华,杯酒言欢中藏着勾心斗角、争名逐利的虚伪。宴会虽才刚开始,但李白的世界里,早已酒过三巡了,神飞天外。只有酒,酒外的一切他都置若罔闻。这就是诗仙的风骨?好!好!我感叹着,蓦然回头一望,看见一旁的杨国忠一双如狐狸般的目光,阴鸷地盯着李白。李白知道吗?他不过醉卧宫庭,不理朝政,也会遭人嫉恨?我有些担忧。看着高台上的君主与那著名美人杨玉真(字玉环)把酒言欢,一时有些恍惚。
“哈哈哈……”一声大笑扰乱了我的思绪。原来是杨国忠,他一脸奸诈而又谄媚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他说着:“圣人,今日乃与天同庆,与地同辉之日,为何不让诗仙李白为这大好时日作诗一首呢?一来助兴,二来让列位开开眼界!一些人闻言赶忙随声附和,拱手称是,加之贵妃在一旁极力怂恿,圣人也就下了令,要李白作诗。我注视着他,只见他直盯着杨国忠,三分轻狂,七分不屑,让人有些脊背发凉。半晌,他才一声轻笑:”好啊!除非让高力士为我脱靴,贵妃娘娘为我研磨,“话语一出,四座皆惊,一时众说纷纭。他瞟了一眼杨国忠,挑起眉,绽出一丝轻蔑的笑。正欲离开,不想圣人一说:”好,寡人允了!“遂令众人照做。
高力士小心翼翼帮李白脱着靴子,但眉头却皱成了一道黑线,杨玉环则在一盘娇滴滴地研磨。李白将笔一提,一挥而就:”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此句一出,满堂喝彩。喝彩声未完,”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就跃然纸上,喝彩声再次响起。杨玉环更是满面生春,喜滋滋地拿起墨迹未干的诗稿,迫不及待地送到君上面前。君上一看,龙颜大悦,也暗暗赞叹李白的才华。”赏!将黄金十两,美酒二十觥,一并送入李府。“李白赶忙谢恩。
杨国忠岂会放过李白?朝廷上的事,难道每一次都不是杨国忠从中作梗,兴风作浪吗?我替李白捏着一把汗。但看着门客一天比一天多的李府,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却又松了一气,只愿是自己多想了罢。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风雨欲来的平静罢了。没过几日,李白竟被宣入皇宫,说要给他定罪!果真是世态炎凉,见风使舵!一看李白失宠,连传话太监态度也蛮横恶劣了不少。李白一踏入宫中,满耳都是不绝的指责之声——说他的那首新作,有玷污杨贵妃之嫌。只见那象征权力的皇座上,玉环美人正有一声没一声地抽泣着,君上也只有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身旁的爱妃。宝座边上,杨国忠一条一条罗列着李白的罪状,李白知道分辨无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底里只剩下无奈。他摇了摇头,接受了命运安排。与其做一只喂养在笼子里金丝雀,还不如做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
我也半晌无语。是啊,李白才高八斗,一生孤傲,怎会甘心做皇上身边的弄臣?
莫非进入官场,一定得同流合污,随波逐流?李白不解,离开皇宫,留下了一个落寂的背影。我也不解。
我忽然想起他来京时的那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嵩人。“以及出京时的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的眼眶湿润了,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梦醒,我不觉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