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两部电影都取得豆瓣评分八分以上的成绩,究其原因是导演奉俊昊将社会底层真实存在的现象搬到了荧幕上,那就是弱者是无力的,甚至是无法为自己辩解的,进而反映韩国现实社会的无能与复杂。有人说,看奉俊昊的电影就像被领进迷宫的进口一样,惊险,刺激,过瘾,但是最后如何出口,需要观众自己寻找。看完这些无解的电影,真是让你无限感慨,不胜唏嘘,甚至无语。
下面我先与大家分享他的电影《母亲》。
电影开始的镜头,一个中年妇女身穿陈旧的印花衣服,站在麦田边,背着阳光,边旋转边舞蹈,笑容怪怪的,让人以为她是个傻子。
很快镜头切换:刚刚的中年女人在光线不明疑似仓库的地方切割艾草,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外面,仓库外面是条不宽的公路,公路那边有两个年轻的男孩子在逗狗玩。镜头突然暗下来,只听到“啊”的一声,随后中年女人疯了似地往外跑,原来外面刚刚有辆汽车呼啸而过,这时,有观众以为是女人心不在焉切到手,有的以为是车速太快伤到路边玩耍的男孩了。幸运的是两个男孩和狗狗都及时躲开了。
女人只关心道俊的安危,原来他们是母子。道俊看上去没有正常孩子机灵,四肢倒挺发达。可不,道俊和另一个叫振德的男孩一起去追赶刚刚呼啸而过的汽车,在停车场,两个人报复性地去踢后视镜,振德成功命中目标,道俊踩空跌倒,振德说后视镜是道俊踢坏的,道俊欣然同意。两个人去河边玩,振德在河里捞高尔夫球杆,道俊在捞球,并在球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们与车主发生纠纷去警署时,警员直接劝车主和解,道俊明显智障,且家境贫困,振德不担责。走出警署,他们继续没心没肺地玩乐,喝酒,谈女人。
别看道俊平时要么低头沉默,要么喃喃自语,像个可有可无的人。可只要有人喊他“白痴”,他就会立即抬头,像头饥饿的野兽一样,不受控制地向对方发起猛烈攻击,这或许与他母亲自小灌输给他的思想有关,谁骂你白痴,狠狠还击他,他打你一下,你打他两下。
母亲爱孩子既是本能,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单亲母亲,虽然他们的生活非常艰辛困苦,但是这些丝毫不影响她对儿子的疼爱,因为这个智障儿子是她活着的全部。
某一天,女高中生文雅中突然暴尸房顶,现场留下一只高尔夫球,上面写着道俊的名字。
道俊被逮走了!经过讯问,他由起初的否定到后来的认罪,如他所说,在看守所吃得很好,在这很好。
道俊被关押,他母亲急疯了,她不相信道俊会杀人。她四处奔波,发宣传单诉冤枉,甚至跑到文雅中的葬礼上去解释,因此招来乡亲们的辱骂和攻击,她没有退怯。她找警员寻求帮助,被告知证据确凿,道俊已经供认不讳。她找律师,以低到尘埃里的姿态求他帮忙辩护,律师笑着劝她不要纠结劳神道俊因为智障关押几年就可以出来。四处碰壁之后,最后她决定自己去寻找线索为儿子洗脱罪名。
她最开始怀疑凶手可能是振德,案发前她就认定振德坏透了,之所以让道俊跟着他玩,也是没有选择。她悄声潜入振德家里,发现桌上有侦破小说,衣橱里藏有一根带血的高尔夫球杆,撞见振德与一女学生的私情,种种发现,让她更加坚信振德才是真正的凶手。当她肩抗着球杆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警署时,她是相当骄傲和自豪的,仿佛道俊马上就可以跟她回家一样。当她被告知球杆上的血是口红,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时,她如泄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当她被振德威胁敲诈时,她表现得非常胆小和怯懦,几乎有求必应。振德得到好处时,居高临下地点拨她两句:文雅中平时都与谁接触?她的死是仇杀还是情杀?她的尸体又怎样被放到楼顶,为什么?
这些问题启发了道俊母亲,她利用针灸和零食在人群中展开线索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原来死者文雅中身世可怜,从小与疯子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喜欢喝酒,文雅中不惜出卖自己来满足奶奶的喜好,据说文有部手机,手机里面藏了许多秘密。
拿到文的手机这是道俊母亲的下一个目标任务。她找文的生前好友了解信息,刚好撞见两个男同学暴打文的好友让她交出文的手机。于是,她循着线索找到文家,原来疯子奶奶真把文的手机藏在米缸里。她如饥似渴地翻看手机相册,里面那些男人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于是,她再次跑到道俊关押的地方,试图唤起他的记忆,道俊忆起文被杀的前一天晚上他尾随文到住处似乎看见一个白发男人,道俊妈妈清楚记得,手机相册里的最后一个就是白发男人。
真相越来越接近,道俊妈妈寻到荒郊野外一个废弃的仓库,这儿是白发男人居住的地方。他们寒暄几句后,很快切入正题,白发老人回忆案发当天的情景,道俊跟踪文,文迅速跑回家中,然后举起石块扔向道俊,并骂了一句,白痴!道俊躲开石头,随手捡起它并砸向文,文倒下了,地上一摊血。道俊冒雨跑上去,并把文拖上楼顶,让她趴伏在房子边沿,然后走了。
道俊妈妈没想到一路辛苦追查的真相是这样的,道俊才是真正的凶手!她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也不能接受。
最后,她疯狂地杀人,毁尸灭迹,手段极其残忍。
女人本弱,为母则刚,我一直以为这是褒奖母爱的一句话,原来不是!
一个弱势女人为帮智障儿洗脱罪名凭一己之力踏上寻求事实真相之路,一路的艰辛,确实让人揪心,让人同情,可是,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选择了掩盖,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无辜的白发人。
她是凶手,为了道俊,她杀了同样生活困苦何其无辜的白发人,何况道俊只有几年的监刑。道俊是凶手,雨夜他犯花痴一路尾随文雅中,就因为后来文骂他一句“白痴”,他杀了她。文雅中还是一个中学生,其窘迫的生活甚至不如道俊家!
一个是穷困潦倒、孤立无援、走投无路想一死了之的单亲母亲,另一个是年幼时被亲生母亲灌药致残的智障儿,这样可怜的一对母子是怎么一步步变成杀人凶手的?贫穷?绝望?人性本恶?
电影最后道俊被无罪释放,他忆起小时候母亲自杀前让他先吃药的情景,他喃喃自语他把文雅中拖到顶层是想让大家及时发现送她去医院抢救,他还从白发人曾经居住地的废墟上带回他妈的针灸盒子,道俊恢复正常了吗?好像没有!
最滑稽的是,警署方最后的结案,凶手是另外一个傻子,证据就是他衣服上有文雅中的血迹。道俊妈妈知道那个傻子是无辜的,因为文雅中有流鼻血的毛病,傻子既不知道为自己辩护,又没有妈妈,所以只能当替罪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