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忘不了你的容颜……”二十多年前,即使五音不全,我依然可以从容地从干涩喉咙中哼出两句忧伤的曲,想唱的歌,让爱的音符之谜在笔尖悄无声息流趟,用汗水与泪水交织的迷魂汤灌溉爱情的花朵,痴迷不悟,执着前行。
“ 爱一个人,不要弄丢了自己。伤和痛也是爱情路上的一种经历。”当父亲知道我执拗得如倔犟驴一样拉死不回头时,只好流着泪告诉我:“女儿呀,你的爱情之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真的会很苦很累。四姊妹中,我从未舍得打你,骂你,一直娇宠你,真的很担忧从小体弱多病的你从此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既然你一意孤行,父亲唯一希望你无论未来多么艰辛,你都千万别弄丢了自己……”没想到当我正准备和父亲为争执不下我年轻的爱情观而断绝父女关系时,父亲竟因意外车祸弃我而去。转瞬间,懵懂无知前途未卜的我失去所有父爱,孤夜惊魂。一语成谶,我因此选择了赤手空拳孤单行驶在风雨兼程之中。风来,雨来,我硬着头皮咽下所有伤痛与疲惫。那一年,我众叛亲离,匆匆而逃。从此,家乡的一草一木,那山那水,那些亲切的面孔那些熟悉的物件,只能活在记忆深处。
我知道,生活中有很多秘籍与捷径可轻而易举得之,唯有爱情无标准答案。如果爱,请深爱。如果我爱,必真爱。看过生活中不少寻死觅活的爱情故事,听过不少催泪如雨的爱情传说,读过无数浪漫爱情篇章,我总会对自己轻轻微笑:爱很简单,简单到无所欲求。为什么很多人总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了呢?日子不全靠爱情养活,爱情可滋润日子,这两者怎么就处于水深火热中甚至水火不相容呢?
20年前的今天,我在没有父亲的祝福中,在母亲迷路匆匆赶来的半路上,在大伯二伯默不作声半信半疑的眼光里,在弟弟妹妹年幼无知胆怯目光中,伴随着一群从小学到大学同学的欢呼下我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嫁给了向往的浪漫爱情。
彬哥说,全世界的新娘出嫁那天都会被新郎手牵着手缓缓地、幸福地踏上渴望已久的红地毯。唯有我例外,一个人昂首挺胸独自跑到观从前台,深怕后面有“鬼”撵上来了。没见过这样直白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简单的爱。
我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我知道两个月前,我浪漫爱情的宣言已从父亲含恨而又不甘心放手的遗憾中消失殆尽。我不需要海枯石烂的承诺,我不能占卜未来待我如何?我不敢奢望父亲的祝福,我不知道爱情能否养活我一辈子?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追寻到我想要的自由、幸福、快乐。我不知道那一天在哪一天,我只要“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牵手人生足够。
回首来时路,翻过一页又一页老照片,我渴望的婚纱依然高挂在二十年前街边转角相馆的橱窗上,那转角的相馆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主人。而我依然呆在原地,渴望那一件婚纱礼服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