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议中午大家一起包饺子吃,父女俩一脸的惶恐,死活不肯,被我用老师的尊严才“震慑”住。
吃饺子时,父女俩依然拘束,但很高兴。
在我10岁那年的夏天,父亲要给外地的叔叔打一个电话。天黑了,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去5公里以外的小镇邮电局。
小妹急得直跺脚,父亲大吼:拿它去办事呢!
邮局早已下班。管电话的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父亲让我喊他姨爹。进屋时,他们一家正在吃饭。父亲说明来意,姨爹嗯了一声,没动。
我和父亲站在靠门边的地方,破旧的衣服在灯光下分外寒酸。一直等姨爹吃完饭,剔完牙,伸伸懒腰,他才说:号码给我,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能否打得通。
5分钟之后,姨爹回来了,说:打通了,也讲明白了,电话费九毛五分。
父亲赶紧从裤兜里掏钱。父亲又让我赶快拿绵梨。不料,姨爹一只手一摆,大声的说:不,不要!家里多的是,你们去猪圈瞧瞧,猪都吃不完!
回来的路上,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抱着布兜,哭了一路。
仅仅因为我们贫穷,血缘和亲情也淡了。仅仅因为贫穷,我们在别人的眼里好像就没有一点点自尊。
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姨爹摆手的动作一直深深藏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