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看到曾经的好朋友在朋友圈晒出的婚礼现场,才发觉跟他好多年没联系了。翻出几年前写给他的一篇文章,再看一遍,感慨颇多。我记得当时给他的时候,他说没想到他对我的影响这么大。
醒来,一身的冷汗。梦境是那么的真实,不然也不至于把我吓成这样。换了是梦到了鬼抑或是梦到了sharen放火,那我肯定会在自己似醒非醒时翻个身,再睡一觉,醒来便全给忘了。可是我梦到的,是接到你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久违了的声音,熟悉极了,却又夹杂了太多的陌生。起初,你的语气像是要进行一次温馨的寒暄,却待我应出了声后,语气猛地一转,转而变成了一连串的警告。
我不是一个擅长处理这种问题的人,每次遇到这种情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但沉默又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不满。我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自顾自地忙去了——这是我避免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的最好解决方式——间隔几分钟再去听一次,看看电话那头的语气是否有些改变,再决定是否要继续听下去。我能够想象当对方发现电话的另一头已经没有人在听自己的满腹牢sao时的抓狂和无奈,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行之有效。
我是不喜欢争吵的。从小听了太多的争吵,以致于不敢正面去回应那些本身就不可避免的争吵。我用了这样的方式去解决过这样的争吵,也明白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用了这一招,妄想可以从你身上得到不同的结果,毕竟,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一直都觉得梦是一个特别好的东西。现实中所听不到的搁置在一旁的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梦里全都清清楚楚。我听到你很快就发现了我没有在听或是在听却不肯说话,起初有些懊恼,随后有些无可奈何……电话的挂断伴随着梦的醒来,原本以为梦里全然不在乎的自己,却被醒来的自己出卖了个彻底。
时隔三年多,我们才重新正式开始联系。虽然期间偶尔发两条信息,也不过是礼节xing的问候,没有实质xing的交谈。我问你当初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你告诉我你忘了,大概是觉得我那个时候太过于得寸进尺了吧。如果说对于你突然不理我的原因,在你说这个答案之前我还毫无头绪以外,那么经过你这句话的提醒,那我便是知晓得彻底了。
得寸进尺的不是我,而是让别人误认为的我们之间的暧昧。我就像个孤独症患者,不善于内心表达,行为举止都透露着怪异。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我们,却因为我个人的宿命,而不小心碰撞到了一起。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也不过是你对我的怜悯,还有你自身成熟过早的心理。
只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懂我的人,所以别人的不懂我造就了他们眼中我们俩的暧昧和不平常。我一直都觉得,只要我们两个心里明白,管那些流言蜚语作甚?可是我们终究是抵不过流言的中伤,还有你异地恋的女朋友的猜忌,以及我对一个好朋友的占有欲。
重新联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一张被揉搓过后的纸,展平了,仍旧能看到那些记忆的沟壑和那些难以抹平的伤痕。我想我的确是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你了,才失去了你的信任,任由那些褶皱摆在我们面前,被悄然放大,成为我们跨越不过的沟渠。
我跟你争吵,像三四年前一样,用着我特有的亲近人的方式。只是你再也感受不到我特殊的举止后的真意了,就如同我们从未做过好朋友,你也从未陪伴我一年多,做那个唯一懂我的人。你的不耐烦,还有特意的疏远,都在向我昭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说我们只是朋友啊,干嘛要表现的那么有关系。你这句话一说出,我就发现你已经害怕把我当朋友了,而且还害怕跟我扯上任何关系。我很想知道,难道“朋友”就不算是一种关系么?
直到你女朋友用你的账号闯进我的空间,我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我们之间的冷战结束了。我想你曾经知道我一贯的口是心非,一贯地掩藏自己的内心,说着完全相反的话语——我想你是知道的,这是我特殊的表达方式。我发信息责怪你为什么去我空间,然后一个人在电话这头满心欢喜,偷笑得合不拢嘴,却因为你的一个回复从头凉到脚。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女朋友呢?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却在暗处知晓我们的“关系”的人。我有些愠怒地问你她为什么那么不信任你,我也有些无理取闹地骂你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信任你,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换了以前的你,就会知道,我只是以前的那个我附上身了,我无意伤害你的,只是嘴硬不敢承认自己的不好罢了,怕自己一承认,就会崩溃掉,就会将我多年来对自己铸造的盔甲给卸得粉身碎骨。可是你现在不知道了,也不懂我了。三年多的时间,将我们曾经的友谊连同默契,一并隔绝掉,只剩下城墙这边的我,还惦记着城墙那边的你,却不知道,你在墙那边,是怎么想墙这边的我的。
我们班班长曾劝我跟你和好,因为他知道我们俩之间就是单纯的朋友,只是因为太过于要好罢了。那是三年前的某一天,你正在复读高三,在我跟你说我要跟你绝交,而你却说对我说不要任xing,冲动是魔鬼之后。可是我却告诉他,等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再说吧。因为总觉得你复读是因为我的不懂事造成的。
我以前不会跟人打招呼班里有个女生跟我说这样不好,于是我开始学,有一天晚上我就跟班长说再见,他在做作业没理我,我又跑过去说拜拜,他还是没回应我,我立马就火了,说他怎么那么没礼貌。所以他也知道我xing格就是这样,不怎么会跟人交流,但是内心其实不坏。
我用了三年时间来等自己长大,看自己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棱角抹平,变成可以跟别人好好相处,可以正常地表达内心感受的人;我也用了三年时间去体验我从不曾体会到的爱,去感知那种奇妙的东西,去感受它对我的重要xing;我甚至试着去了解我的父母,去看他们行为背后的诱因,去原谅他们对我的残忍,试着去爱他们……他告诉我你不会介意的,你不是个会在乎这些的人,可是三年后的今天,在你眼里,我仍旧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值得你来接触的孩子,甚至有些变成了你的忌讳物。
可是我仍愿意去回忆,曾经的你的好和我的任xing和无害,促成的我们的好。
高二下学期,我刚休学回来。新的班级,新的面孔,陌生感一如既往地伴随着我。其实我早就习惯了那种感觉,从小就习惯了。我以前以为学习成绩好就够了,所以不太会交朋友。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跟你成为了好朋友。或许真的是因为感情淡漠了太久吧,以致于把这么重要的经历都给忘了。我真的就是对感情不怎么敏感的人,至少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所以,从陌生人到好朋友,这个过程是怎么过来的,我居然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连个中的点滴滋味都记不起半分。
还能记起一些片段,大多是我经常拿来回忆用的。
你数学不好,我物理太糟,我愿意用这样的原因将我们俩联系在一起。我开始给你做一本数学笔记,你则给我耐心地讲解物理,不过一直到最后我的物理依旧是没有起色,那本数学笔记也只做到一半就因为你的突然不理我而夭折了。期间有很多次的考试,而每次月考后我们?家凑粘杉ㄅ抛弧2怀鲆馔猓颐橇┑奈恢靡恢本褪乔昂笞蠛螅辉独牍?
有一阵子大概是我们三个人(你,我还有你亲家)一起打打闹闹太忘我了,所以一时间太多流言蜚语。你跟我说十八岁了我们不要再打打闹闹的了,会被人说闲话,然后我赌气跟别人换了座位而远离你。
我还保留着调位置后我们上课期间传的字条,厚厚的几大摞。那次我调到了特殊位置去,你说不要去,我还要给你补数学,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几乎没给你补过数学,但是你愿意用这样的理由来挽留我,来满足我的任xing。然后你说再补个理由吧,你还要给我补物理。
可是我还是调去了特殊位置,一来是因为我要面子,觉得说出口的话就不能收回;二来,是真的想要跟你保持一点距离,避免太多的流言;再则,就是真心想通过新的一个月,尝试着没有你的日子,认真学习,独立思考……
我承认,没有你在身边的那些日子,真的很难度过。我在那个位置承受了太多委屈,包括来自自己的,也有来自你的,甚至还有来自别人的。
你说过有什么感想要分享给你,有个人倾诉的话我会好很多,于是我开始给你写信,撕了黑色的日记本给你写,然后让你保存起来,等到高考完后还给我。每一封信,我都用信封装好,只是没有封上。信封上我总喜欢写一句话,一来是写给自己,二来是对你的鼓励,希望能够共同进步,毕竟那时候就快要高三了,还是想考一个好大学。
我每天写一封信给你,写自己在那个位置上的感想,写每天发生的事情。趁没人在的时候我把信塞到你的桌肚里,那个我定期帮你整理的桌肚里,然后只等你打完篮球回来,汗水沥沥地在桌肚里找纸巾的时候,给逮个正着。我不知道你是否会习惯我不在你前后左右的日子,至少会不会习惯了没有我给你递纸巾的日子。我至今还能记起你们经常会淌着汗水回来,问我要了抽纸去,将汗水擦干。抽纸每次都是你买给我的,有时候是心相印100抽,有时候是心相印200抽,因为我经常感冒,冬天摸摸冷水都会流清鼻涕,所以你总是把抽纸放在我这儿,久而久之就变成我的了。有时候我还对班里男生恶狠狠地开玩笑,说你们男生都不喜欢准备纸巾,以后我就将擦过鼻涕的纸巾给男生用。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笑我坏,只有你不笑。
只有你在乎我的感冒怎么还是好不了,对吧?就好像你每次打完篮球后,都会满头汗,跟淋了大雨一样。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体质,如同那些我们走过的各自经历。你会同情我的经历是因为你的理解,而我看着你满头汗会心疼也是因为理解感冒后的难受,而怕你会那样继续上课引起感冒。这些,都不曾出现在我跟父母之间,所以才会导致我对他们的感情淡漠;这些也不曾出现在我跟其他人之间,所以,才唯独对你一个人,那么在乎。
那个特殊位置的右手位正对着窗户,跟窗户两步之遥。坐在窗户旁边的那个女生喜欢开着窗户,她说如果不开窗户她会觉得很难受。可是她开的窗户正对着灌冷风的,是我。我就在那个特殊位置,一直感冒了下去,一直未见好转。每天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上课,然后把想抱怨的都写了信给你,偶尔还在里面夹上几颗旺仔牛奶糖。那时候我每天必备着糖果,就怕自己会因为低血糖而晕了过去。
老师试着帮我关过几次窗户,都拗不过那个女生的执着而放弃了,只能转战告诉我让我多穿点衣服。我在给你的信里写道,每次老师帮我关窗户的时候,我就觉得好温暖好有父爱的感觉。我记得我那时候没有冬天的厚衣服的,更别提羽绒服什么的。小学的时候我因为身上长小豆豆,遇热就会发痒,所以几乎不穿棉袄;我长个子集中在了初中,所以上了高中后几乎就没怎么长过,而能留到高中穿的棉服几乎都没有。我也想要父母给我新衣服啊,只是都是奢望罢了。那时候的我,靠着自己休学时挣的钱度日,父亲本来是答应给生活费的,但是不多,而且经常好几个月都不给,所以我从来就不敢去买一件棉服,怕价格太贵,怕买了一件会想买第二件,怕这样一来,生活费就不够了。可是我太好强,所以老师也只是错意我喜欢穿着时尚,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个观点直到上了大学,仍旧被很多同学坚持着。我想我是得有多好强,才能把仅有的那些衣服整出些新花样,配搭着我的“骄傲”和异乎常人的举止,让不明就里的同学以为我是个千金大小姐,不容易接近。
过了那个寒冬后,那个女生找我说话,提起开窗户的事儿,我才知道,你给她发了多少短息,跟她说我感冒了让她把窗户给关上。只是,女孩子的心思,更何况是一个跟我差不多一样喜欢反其道而行的女孩子的心思,你没有把握好,所以她才会一直把窗户开着。
那个冬天的寒冷,就停留在了记忆的那一段。偶尔发出来看看,仍旧会感动到能察觉到心脏那个地方游走过的一丝异样,那就是感动吧。
然后就是高三了。寒假的结束就意味着对假期作业的疯赶。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也经常不做作业,都是早自习的时候去抄你们的。那时候我觉得抄作业是最快的学习方式,只要通过答案把题目推出来,那么这个知识点我就能掌握了。在特殊位置那段时间,因为离讲台近,每次早自习的时候老师就在周围晃来晃去,根本不敢抄作业,所以帮我做作业的任务就落在了你身上。那时候你,还有你的亲家,和我的字迹比较像,虽然你一直否认我们三个的字看起来比较像,说是你比较会模仿,但是你们帮我做的作业,还从来没被老师发现过。
假期作业,我同样是没有做的。约了你们到公园,然后拿了你们做的作业狂抄,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外婆家去。结果外婆走亲戚没有回来,而我也不能去学校,关键还得在第二天报名之前把作业给赶上,于是我就去网吧找了个地儿赶作业,被你知道后臭骂了一顿。那天晚上你爸妈上夜班,就你一个人在家,你说让我住你家吧,你开玩笑说我这么矮可以睡你小时候的婴儿床,但是总的来说你是个男生而且爸妈还不在家,我是绝不能去的,于是你给我们班女同学你的好朋友力宝宝打电话让我去她家住,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也没去。最后你拗不过我你把我安排在了你们家对面的宾馆,怕我害怕陪我做作业到了凌晨三点多,直到我把所有的作业做完,看着我洗漱完毕才离开。
那时候我剪了短发,让我一直很自卑的短发。好在经过了寒假长长了些。我从镜子里看你在我身后,看着我刷牙,看着我洗脸,然后给我纸巾擦脸。你说宾馆的毛巾不干净。我想要是那时候我的头发很长的话,就可以遮住我那发胖的脸,不至于让我觉得自己很丑。我记得我是在老师屡次数落我的齐刘海遮住眼睛后,痛下决心,在08年元旦的时候剪短了头发,剪了个彻底。当时所有的人都说很丑,只有你安慰我说好看。就只有你明白,我的虚荣心,我的要强,还有许多的敏感。
我做作业的时候,你一直在给你女朋友打电话。那晚是情人节,一个不是我的节日,但是一想到,好朋友会在这个节日陪我做作业,就会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何况你还特地从家里给我带了很多零食,还特地陪着我。而且我当时觉得你情商超级高的,为了避免尴尬,这大概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等到真上了高三,那种紧迫感也随之而来。我也就紧张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忘了要记得紧张下去,好让自己有动力好好学习了。重新回到你的座位旁边,只是依旧保留了给你写信的习惯。有一段时间流行火星文,自己看着同学写,也就好奇,也跟他们学了来,写在信里。只是那时候的流言,越发地将我们昭示得暧昧了。
我跟你说,我只是有些依赖你,那并不是男女之情。为了不让外界影响到我们的友谊,我还骗你说我喜欢另一个男生,而且很久很久了。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是因为我从来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如果我知道,我一定能察觉出异样来,但是没有,我对你只有比依赖多一点的感觉。我知道那不是男女之情,直到现在,我明白了什么是爱以后,我还是能肯定地说,那不是爱情。只是我对你的占有欲是那么的强,让你自己也有些会错意了吧?
你跟我说不能再暧昧下去了,还说你女朋友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的女朋友是不是你现在这个女朋友,而且从这句话本身来讲,就会知道我从来都不在意你的女朋友是谁,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了吧,对于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情这个问题来说?
我曾问过你,如果你在你女朋友之前先遇到我,会不会喜欢我。你想了两秒钟,说会。只是我看着你的表情笑了,你这话说出来不过就是不想伤我自尊罢了。就算真的会,我也好庆幸我没有在你女朋友之前遇到你,不然我肯定不会跟你做朋友,而是变得很讨厌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害怕吧。我怕男xing,只要是一个男的,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一旦跨过了那条线,那么我就会变得非常讨厌他。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了很久,或许是因为父母离婚的关系让我对爱情或者婚姻产生了恐惧感,或许是因为曾经男同学的sao扰对我的心灵创伤太大了。时至今日,我仍然是对男xing非常的排斥,而你,跟某些人,只是例外。
这些经历,你都知道。我会那么放心地告诉你,是因为我能在你身上得到一些安全感。有一次你说我可以把你当成任何人,可以是哥哥,甚至可以是父亲。你知道么,那时候我好感动,尤其是听到一个比我年纪还要小的男生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好像,自己突然有了家人一样。
我对你的占有欲,就跟对家人一样。父母离婚后,我看到父亲对别家的小孩儿好一点,就会特别难受,深怕会被别的小孩儿抢了去。对你,也是那样的。看到你对别的女生好,心里就会很难受,就怕你会忽略了我。我就像是个想吃糖的小孩儿,看到你手里捧着许多糖,却走向了别人,深怕你转身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糖就没有了。
我知道你跟力宝宝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对她好是应该的,但是仍旧会想跟她争一争。无论是家庭、经济、外表、身高,我在她面前,都是一个弱者,所以我努力地学习,想要超越她,甚至把她当成假想敌。后来,我的确高考比她考得好。不过我这个人对别人一向没有恶意,所以之后因为经常联系,反倒和她越来越好。
很多事情累积在一起,从表面上看,都是那么的引人非议:因为我经常在晚自习的时候让你帮我讲物理题;因为我经常回了老家就不想回学校上课,所以老是让你帮我请假;因为我把闲置着的那条自己织的男式围巾送给了你;因为……然后,好像是蒸汽压强太大,冲开了水壶盖,失控了。我想我是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角色的,只是表达上出了一些问题,而你,却是在压力下,认为我得寸进尺了。比如说我会不跟你商量就给你复印了一堆数学卷子,你知道我生活费不多心疼我花了不少钱但是又知道我自尊心强不能戳穿,所以你用了一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方式悄悄把钱给了我,但是我就是不买账,逮着你就一通发大火。
你把我写给你的信全还给了我,在距离高考一个月的时候。那天晚上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把所有的信打开,直到教室的灯关了,才不再看下去。我看到在某些信后面有你写的话,因为我说过高考完了要还给我的,所以你不动声色地写了回信在后面。
高考前那一个月,我时常拿那些信出来看,想象着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只是抬头看看已经搬离了原来座位的你,坐到了力宝宝身边去,像是故意跟我赌气似的,习惯突然被打破,我一不小心就会哭,眼泪滚烫滚烫的。
后来大家写同学录,你买的同学录是黑色的纸张。你说,用签字笔在黑色的纸上写了,白天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到了晚上,在灯光下,慢慢地看,别有一番滋味。只是你知道么,我现在拿出那些给你写的信,在灯光下看黑色纸张上的字,却发现岁月已经将原来那闪闪发亮的墨迹给抹去了,只留下了若隐若现的笔痕,看得不那么真切了,如同我们的那些回忆,能记得的,已经不多了。
后来,大家还是不适应用黑色签字笔在黑色的纸上写字,所以你买了很多的荧光笔。我挑了一支白色的,一只留到了大学。不过这支笔已经不见了。那时候我们做寝室美化,室友拿了那支笔,结果混在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就再也没找回来。我是那么的怀旧,以致于差点跟室友翻脸。
我都不记得你有多少东西是留在我这里的:圆规、冬天借我暖膝盖的衣服——这两样我都还保留着,偶尔看到,就会想起我们一起经历的高三。
整理日记的时候看到两行很细小的字,在页面的右上角。以前一直没看到,大概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会写那么短小的日记,加上日记本是黑色纸张的缘故吧。
2007年12月5日,xx说高考完后陪我逛全程,我一愣,说,男人的话我不信。
就这么简短的两行字,写下了我至今未忘的承诺。等到现在我半开玩笑地跟你说你还欠我一个县城,你却告诉我你买不起。如同你曾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蓝颜知己,结果最后都忘了。
高考完后班里去KTV唱歌,喝醉后跟你们一起去网吧。我去查高考答案看自己能考多少分,你们去打游戏。第二天带着满身的烟味酒味去参加英语口试。自始至终,你都对我很冷漠,以致于到后来的三四年里,我都没什么勇气跟你联系。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会再次失去。
填志愿的时候,我去教室看了看。已经分不清哪个桌位是谁的了。只是我的位置我一眼就看到了。上面贴着的卡片还在。上面还写着“撄宁翘楚”,还有跟你校服上一样的“加油,go go”,go go上有我画的睫毛。那时候我占用了你的校服,在你的校服上写下“加油,go go”,却好像没有真正地加油过,不然怎么会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直那么任xing?
在你的相册里看以前大家上课时你偷拍的照片,想着你那“好耍日鬼”的相册名字偷笑,才突然发现,因为你,我结识了身边的一些介于同学跟朋友之间的朋友,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还有那片不知是谁送的玫瑰上面,也留下了我的“加油,go go”,在画满了函数图象的草稿纸的映衬下,格外的芬香。
我想起那段日子,我看着我写在你校服上的“加油,go go”,一直很努力地学习,尝试着做个安安静静的女子。学到疲惫的时候,便想起小时候妈妈在我耳边说悄悄话的场景,但是我总不至于真的说什么悄悄话,于是就养成了在给你纸条时在你耳朵后吹风的习惯作为提醒。这个举止直到几年后的某一天,有人告诉我耳朵是一个很敏感的部位时我才恍然大悟,那时候我的举动让多少人产生了误会,而我却单纯得什么都不懂,还一度地认为别人很大惊小怪。
得知被大学录取的时候我在德阳,一个还充满余震的城市。想地震的时候你还坐在我前面,虽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惯着我了。姨妈家在六楼,我正依偎在沙发边看电视,看着电视不停地抖动,还有房子很有节奏地摇摆。小区里其他住户都跑到了楼下,我从六楼的窗户往下看,看那些怕死的人,在下面盯着自己的房子看。突然就想到了你,想到那会儿我们还坚持着上完了你讨厌的数学课。
知道你差录取线三分,只能复读的时候,我才开始审视自己,想着自己的任xing,耽误了你多少的时间。独独这三分,让你错过了一年的时间。而这三分,却让我内疚至今。
那时候我是任xing的,凭借着你的包容,有些肆无忌惮。看到你犯了肠炎,也会恶作剧地在你要去上厕所的时候,赶在你前面冲出教室,留下一个背影让你哭笑不得,因为老师说,一次只能去一个人。但是我也会在你说你怕以后会得肠癌的时候跟你说,绝对死不了,要是你死了,我给你就当陪葬品。我只会这样,用这样的话安慰一个人,其实跟暧昧无关。
我想我的任xing如同故意跟你抢上厕所的机会那样,伤害了你;而我的表达方式,让别人误以为那就是暧昧。所以,我就这样,错过了曾经最好的朋友。
有一次,我梦到你在跳舞,动作有些滑稽,逗得我哈哈大笑。醒来,仿佛就回到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