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幸福?这是个老话题,大话题,是个见仁、见智、见愚、见怪莫衷一是的话题。国人认识如此,外国人看法如何?保加利亚著名童话作家埃林·彼林认为:“幸福要靠劳动,要靠很好地尽自己的义务做出对人们有益的事情。”精辟,但还是抽象地从某一方面解释而己。
《现代汉语词典》承袭《辞海》《辞源》的注释释义为:“使人心情舒畅的境遇和生活。”这也是抽象的含有哲理性的不恒定阐释,这是不能使大众能理解的解释。
有政治家、思想家、作家、诗人等文人学士撰文以不同的表达方式,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程度地阐述、论议。这一话题似是“哥德巴赫猜想”式的难题,其实此话题并非高深莫测。概言之,此话题难以诠释的根结就在于其抽象性了。瞎子摸象只是片面性,却还有其具体性。到底什么是幸福?今年国庆期间,央视台开展了一次大众化的活动,深入平常百姓之中,面对面征询百姓对幸福的直感认识。有不少因面对突如其来的摄像和录音话筒不免有些慌,语言不畅这是能理解的。大多回答也颇有意义,至于其活动的开展意义作用如何,应是肯定的。在众多人的回答中仍有抽象之嫌。
不是笔者有什么高见要来解释好这话题,并为之下一什么定律,而是此话题更激起我的深深探究。现似有所获。
近期湖南电视台电视剧频道播出的《明月照乌云》里主要人物罗仁豪,在病入膏肓时得到高明月真挚的爱情,深有感触地说了这么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原来幸福离我们这么近。”“这么近”很形象地把幸福当作是一种见得到,触得着的物体。此话对我的“探究”很有启发。
他,是我这个夏季里相识的新朋友。我每天早晨一则散步,二则买菜,往返丈量着这六里远的途径,于是不变,晴雨不间。在这途径中我认识了他。一个凉爽的清晨,在一小店门口,他坐在轮椅上,打了石膏的双脚平搁在椅前的凳上。他凝神仰望着街道边在微风中轻轻抖动的树枝。时而又专注地望着川流的车辆匆匆的行人却不动声色。脸上总抹着一丝哀伤的情态。我放慢了脚步注视着他:黑里透红的肤色,中等样的个子,面部端正,双眼有神,膀子腿脚肌肉凸显,看样子是个健壮的小伙。椅轮边地上有几个烟蒂。我返回时,他仍坐在那,右手慢慢地摇着蒲扇,左手指间挟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眯着眼似乎在沉思什么。我经过他前面时放慢了脚步,注视着他。他睁开了眼,我们目光相碰时他对我翕动了一下嘴角,我点了点头。这可说是我们第一次相识吧。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像是相约一样,准时会面了。“早。”“好。”慢慢有了词的交通,再后来,有了句子的交流。再后来有了情感的交换。什么车流啦,行人啦,气候啦,时事啦,家庭啦,等等。话题广泛了。相互也有了些许了解。他是装修工,工伤,双脚踝骨折损,在家休养,大概要在轮椅上消耗大半年的时光。
我注意到,他还喜欢看书,除了一些专业书外对文学方面的书也感兴趣,于是我把两本拙作赠送给了他。他甚喜深表谢意。第三天“约会”时,他乐道地谈起了我的拙作,很有见地,我感动。他告诉我这两天两夜看完长篇的。我高兴,我又多了一个热心读者,我的拙作能引起一个人的注意起到一点影响作用,有价值。
一个大雨滂沱的早晨,我们又相会了,雨大他邀我避一下,于是又交谈起来了。
“老哥呀,我真羡慕您。”他真诚地说。
“啊!”我怔然。
“书写得好,羡慕。再很客观现实点说,看到您坚持天天散步锻炼,行走自如,行动自由,多么幸福呀!”他脸上确实露出了羡慕的笑容,整齐洁白的牙齿显露出给人好感的英俊,我点头微笑着。
“幸福”这个使我敏感的词引起了我的兴趣。“什么是幸福?”我怡然问。
“幸福,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凭我的直觉,我现在能像老哥一样自由自在地行走就是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比什么都好的幸福。”
“啊!”我不禁顿悟,我找到了幸福的真谛,幸福的真正最好的诠释。他告诉我,他以前走路总是风风火火,做事麻麻利利,高空作业不怕苦累,上班拼命一样地干活。感到的只是自己的责任,只是为了生活而付出。而根本感觉不到我是在幸福地工作,幸福地生活,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