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腊月二十三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记得小时候,到这天,我都非常霸道地把母亲烙的坨坨馍(烙的小圆饼)独占,(在我们那叫灶火爷坨)不让姐弟吃,并说坨坨馍是给我一个人做的,可当我高高兴兴地把坨坨馍拿出去炫耀时,看到小伙伴们也拿着吃,我很失落的回家问父亲,是不是母亲在骗我,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他们都有坨坨馍吃。
父亲告诉我,母亲生我的那一天正好是小年,这天晚上要接灶火爷,母亲早早起来,发完面就帮父亲打扫屋子,等扫完屋子已到下午,母亲顾不上吃饭又忙着烙坨坨馍,坨坨馍还没有烙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世上,还是隔壁大妈帮着烙完了坨坨馍,所以在我们那,小年这天家家户户都要烙灶火爷坨,也就是坨坨馍,是为了接灶火爷。
当时的我,听了父亲的讲说,心里却很高兴,嘴里小声嘟囔着,难道我是灶王爷下凡,不!应该准确的说是灶王奶奶下凡,直到自己大一点才觉得当时的想法有多可笑。
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理解了大家常说的那句话,自己的生日母亲的难日,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我的出生给母亲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耻辱。(我是我们家的三女)母亲不知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把我留在身边,从此生日对我来说就没那么向往了。
可是就在我马上要过三十九岁生日时,腊月二十一这天母亲却因病离我们而去,腊月二十三这天却成了母亲出殡起事之日,母亲一生为人和善,勤劳简朴,为我们姊们耗尽了心血,就这样匆匆地走了,那天我为母亲亲手烙下坨坨馍,放在供桌上,哭告母亲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妈妈呀!你就尝尝女儿烙的坨坨馍吧!你怎么忍心让女儿在生日这天伤心,哭!哭!…… 明知母亲走了,再也尝不了自己做的坨坨馍了,却神使鬼差的那样说,也许当时,那样说是对自己的安慰吧!
那个小年是我最伤心日子,从此我再也不其过生日,但烙坨坨馍还得继续,因为它是我们那里过小年的传统,再者我想烙出妈妈的味道,写到这时,想到母亲的祭日马上就到,泪水已布满我的脸颊,(虽然已过去了七八年,但历历在目。)所以今年的小年我还要烙坨坨馍,并想告诉孩子,这天是妈妈的生日,也是妈妈母亲的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