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回桃岭看望公公婆婆,这个处于高山之上的小山村,尽管许多次地亲近她,但每一次,每个季节,总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惊喜,感动。你来或不来,看或不看,她就那么默默地展现着自己的春华秋实,饱满而低调。如果说春的旋律是明媚,是柔和,那么秋的声音是什么?秋的前奏是澄澈高远。
天高云淡。天空湛蓝,云朵像一条纱在天空逶迤,或似柔软的棉团轻轻写意。朋友说我每回老家拍回的天空总是美得心动。风清气爽。林中吹来风带着树木的清香,果实的甜润。车子里播放着“好声音”赵晗与张恒远唱的《蓝莲花》:“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这声音,正对了此时的感觉。秋的主旋律当然是丰盈、厚实。
一路而上,路边的板栗树果实累累,一个个绿色的小刺球缀满枝头。心急的已经咧开嘴憨笑,露出里面栗色的果皮。父子俩就忍不住动手,摘下栗球,用儿时的土办法,脚碾,石头砸,极尽所能,终于吃上新鲜栗肉,满嘴清香。
香榧树上挂的是青橄榄一般的榧果,这个时节,大多的榧果已被采摘下来,堆放在家里等外面的果皮自然腐烂,所以整个村子弥漫着香榧特有的香味。这昂贵的果子今年趋于平民,但朴实的榧农还是舍不得自己吃一颗,都把它宝贝似地储藏,静观价格变化。
鲁迅说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婆婆家后院的菜地里也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枣子不大,红色白色,色彩鲜艳,只是枣树生得高大,果子高高在上。于是儿子拿一竹竿,对着枣树一阵乱打,便下起噼哩叭啦的枣雨,下面的人不时从石缝边,菜丛里捡了来,吹两下就往嘴里塞。
小溪边还有一棵石榴树,小小的树,小小的果实,摘下一个,掰开一尝,还是涩的。公公拿起锄头,招呼儿子去挖蕃薯。勤劳的他们种了一大片蕃薯,有紫薯和黄薯。蕃薯藤郁郁葱葱,把地铺得密不透风。爹、儿子和侄子老小三个在那儿挖,一不会儿,就挖了十多个。而我则看上了这嫩绿的蕃薯梗,折了一大把,回家用蒜泥炒了,味道相当好。饭后,婆婆带我们至菜园,这儿又是另一番风景,茄子挂在了枝头,豇豆爬满了架子,冬瓜披着白霜躺在地上,老南瓜卧在地里,丝瓜拖着苗条的身材,朝天小辣椒小小的尖头一列朝上,煞为可爱。嫂子还种了地瓜与西洋参。菜地边上还有几株绿柿,绿色的果实油亮亮的,不过还不能吃。
秋的尾声是小夜曲。虫儿或低吟浅唱,或齐声合奏,村子里还不时传来几声狗吠。一切宁静而详和。